自苏婉汐重新执掌六宫大权来,万事谨慎小心,不敢有丝毫大意。
眼下她才明白,自己如今这一切,都是龙炎帝给的。虽然身后有整个苏家,可龙炎帝要想惩戒自己,方法多的是。
七月的天气,已经热的令人难受,锦汐宫又添置了几个冰炉子,苏婉汐仍旧叫了两个丫头为自己打扇。
河溪从外头端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来,见苏婉汐还靠在纱窗下看书,上前来道:“小主看了一早上了,快些歇息歇息,喝碗酸梅汤罢。”
苏婉汐但真觉得乏了,放下账本,揉了揉酸疼的眼,方才接过汤羹。
河溪见桌上还堆了几本账本,便整理了一下,待苏婉汐饮过,才将玉碗递给一旁的丫头,自己接了团扇给苏婉汐打扇。
“这样炎热的天儿,人最容易乏的,小主也不要太过劳累了。”河溪见苏婉汐又拿起了账本,担忧地劝道。
“天气一热,宫里要添置的东西很多,我若不看的仔细些,只怕落下了把柄。”苏婉汐叹口气,又翻开了账本,认真看了起来。
河溪见她认真,便不打扰,一直等苏婉汐看完,方才说道:“这些事,交给贡局的人也就罢了,往常也是如此,娘娘何必亲力亲为,伤了身子?”
苏婉汐令一旁的丫头将账本整理了拿下去,起身走到门口,迎面而来的风也带着一股热气。
“皇上之所以恢复本宫皇贵妃的身份,不过是因为宫中眼下无人主事,若让苏婉柠一个嫔位掌管六宫大权,又怕落人话柄。本宫若是不尽心尽力,必定会给苏婉柠机会。”苏婉汐转头看着河溪,脸上带了一抹淡淡的忧愁,“河溪啊,咱们的皇上,表面上什么都不管,心里却是十分明白,此次钱江大堤的事情,他以雷霆之势剪除爹手下的人,可见已经对苏家起了戒心。”
“老爷虽失去几个支持的人,可在朝中的势力仍旧以苏家为尊,只要苏家不倒,皇上就不会对消极诶怎么样的。”河溪道。
苏婉汐摇摇头,苦笑一声,“最不可测的是帝王心,皇帝不是太后,太后生前为了炎国一直护着我,皇帝可不一样,他是一国之君,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的。”
河溪沉默不语,自小姐的足禁解除后,整个人似乎变了个样,消极了不少,做事也谨慎许多。
似看出河溪的想法,苏婉汐轻声说道:“今后你就会明白,本宫为何要这样做了。”
“小主,二公子来了。”
外头有丫头禀报,苏婉汐忙让人通传,不多时刻,苏凌鉴便进来了。
“苏凌鉴见过皇贵妃。”苏凌鉴一身蓝色长衫,衬得身材更加修长,长发用蓝色羽冠束起,眉宇间与苏轩昂有几分相似。
苏婉汐忙过去拉了他起来,“这里又无旁人,何必如此多礼,我准备了你爱吃的点心。”
河溪早已经唤人上了茶点,姐弟二人边吃边聊。
苏凌鉴最是不被规矩约束的人,可眼下殿中虽只有他们姐弟及河溪三人,仍旧规规矩矩,苏婉汐问一句答一句。
“爹和母亲的身子可好些了?”苏婉汐问道。
苏凌鉴答道:“一切都还安好,只是爹最近心情不畅快,大夫说没大碍。”
苏婉汐沉声道:“说到底还是钱江大堤的事,此事若不是苏婉柠,爹也不至于气出病来。”
苏凌鉴心中一动,默了片刻,才应道:“此事也不能全怪七妹,毕竟她才失去宏儿……”
不等他说完,苏婉汐便打断他,“凌鉴,姐姐知道你心中对她有愧,可你要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苏家。苏婉柠自从入宫后便与姐姐作对,从未把自己当做苏家的人。”
苏凌鉴不搭话,只是点点头。
苏婉汐叹口气,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此次传你入宫,一则是你我姐弟二人许久不见,二则是你的婚姻大事,爹和母亲都非常担忧,希望你能够早些成家,将来也好继承苏家的门楣。”
“此事以后再说吧,大嫂去后,大哥一直没有再婚,我岂有先婚的道理?”每每提及此事,苏凌鉴便想到了已经去世的刘静和,心中难免有些不痛快。
“我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柳小姐,可也没有办法,身在侯门,便是身不由己。爹的意思,你若是再没有这个心思,就要请皇上赐婚,到时候由不得不同意。”
苏婉汐隔着桌案拉住苏凌鉴的手,“姐姐我此生已经不能再做选择,但是你能,凌鉴,选一个你喜欢的人罢。”
苏凌鉴惊诧地看着自家大姐,她素来都是以苏家的利益为先,为何会说出这番话?
苏婉汐见他表情,苦笑一声,“我为了苏家算计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什么也剩不下,凌鉴,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成了政治上的牺牲品。”
从锦汐宫出来,苏凌鉴心里七上八下的,苏婉汐今日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或者说,又如当初她还未进宫时那般,一切为自己着想。
可那样又如何,即便自己有了意中人又如何,将她拖入苏家这个漩涡中吗?
送走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