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晨起,下头小子才来叫醒二人,要带着两位少夫人前去给老爷夫人递茶。
二人这才起身回房。
那秦文守了许久不见苏凌鉴回来,半夜方才忍耐不住,倒在床上睡了起来。听得外头的声响,方才起身,外头有人敲门唤道:“二公子,少夫人,可起了?”
秦文不知是谁,只得开门去,见外头一个老婆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问道:“你是?”
“奴婢是夫人身边的,姓林。”林妈身穿菊青色衫子,行了个万福。见少夫人还穿着昨日的喜服,发上珠钗都没拆下,暗想莫非昨日二公子不在房间里头?
那秦文也是明事的,颔首还礼,又问道:“林妈妈这样早,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林妈拉回思绪,笑道:“因老爷这两日累了,昨夜又染了些风寒,夫人吩咐,公子与少夫人不必前去递茶了,由奴婢代劳,将茶带去吃了便可。”
秦文心想,这苏家未免欺人太甚,丈夫新婚之夜弃了自己不顾,翌日早有不许递茶,可是小瞧了自己不成?因此,更有心要给苏凌鉴一个下马威,面上不动声色,谢过恩典。
下头就有丫头上了茶具,秦文亲自斟满,由林妈带去了。
又有丫头进来,报了自己姓名,一个唤颦儿一个唤宝儿,伺候她梳洗更衣。
“你们可知道,二公子昨儿去了哪里?”秦文不动声色,只因几个丫头昨夜皆看到了苏凌鉴离开了房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颦儿道:“二公子昨夜与大公子在锦鲤池喝醉了,今儿一早,先去回了老爷安,稍后便回来。”
“老爷身子不是欠安吗?”拽着木梳的手一抖,秦文强忍着不发作。
颦儿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
“正是如此,两位公子才先去看望的。”见颦儿疲于应付,宝儿上前来,接过她手中的发簪,示意她下去打理房间里的事情。
“你之前是跟着谁的?”秦文又问道。
颦儿回答道:“奴婢是跟着大夫人的。”
“你对院子里的事情很熟悉了,听说苏家的女儿都没有好下场,这是真的吗?”秦文一边梳理着自己的鬓发,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
“少夫人何出此言。”颦儿到底是苏府的人,听到有人这样说苏家女儿,自然心里不快,面上却仍旧带着淡淡的笑。
“可不是,苏家女儿一个接一个的惨死,听着也是吓人。”秦文嘴角噙了一抹冷笑。
“有些话,说了可不是闪了舌头那么简单。”颦儿正要说话,却听后头一个男音传来,转头望去,却是苏凌鉴来了。
苏凌鉴已经换过一身炫白的长衣,发束羽冠,好一个玉树临风。
颦儿行了礼,苏凌鉴便示意他下去。
秦文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给苏凌鉴一个下马威,因此也不起身,仍旧懒懒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笑了笑道:“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苏凌鉴幼年虽放荡不羁,对女子的品行却尤为看重,认为女子样貌美丑并不打紧,只是品行定要端正的。
听了秦文这话,心里已经生出了厌恶,又因这桩婚姻本不是他想要的,说话也没有客气,冷笑一声,便道:“纵然我苏家女儿命薄,也轮不到外头来议论。”
秦文听了这话,更觉屈辱万分,起身瞪着苏凌鉴,“你说我是外人?”
苏凌鉴坐下,轻蔑一笑,“你们秦家打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我之间也不过是政治婚姻。人前你是苏家的二少夫人,至于人后,你我各不相干。”
说着,漫不经心倒茶饮下。
秦文想着,凭借自己美貌,定能引得苏凌鉴为自己倾心,哪里想到从他嘴里说出如此不堪的话,一时间气煞心头,竟不知如何反驳。
苏凌鉴说的原本没错,秦家会与苏家联姻,不过是看中了苏家的地位。
身在官宦人家,她再不敢期许愿得一人心的,可也不能这样给人糟蹋。
见她这样就被自己吓着,苏凌鉴暗道没用,起身就要离去。
“站住。”
见苏凌鉴行至门边,秦文一个箭步上前,将房门反锁,冷眼看着他。
苏凌鉴挑挑眉,好笑地看着她,“还有事?”
“你刚才说我们是政治婚姻,这话却不假,说我秦家贪图你们苏家的地位,这也不假。”秦文冷冷咧开嘴角,“可是你不要忘了,若没有我们秦家,你苏家今日能站稳脚跟吗?”
苏凌鉴眯了眯眼,不语。
秦文又道:“苏凌鉴,别以为你们苏家出了一个皇贵妃就得意洋洋了,若不是我爹将潇湘带回,现在她还被禁足呢。更别说陈王的事,若……”
“闭嘴。”一直冷静的苏凌鉴在听到陈王时,突然变了脸色,冷冷喝道。
“怎么,你怕我说你亲手杀了自己外甥?”见苏凌鉴有了反应,秦文更加得意,以为自己但真拿捏住了苏凌鉴的软肋,更不将他放在眼里。
“钱江大堤的事情,抓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