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抬头瞧去,只见此时夜空阴暗,却仍隐有乌云盘旋,空气中似乎都带着湿意。
“就算是要分出部分人手,去牢中救出唐墨,但计划也要按原来的打算进行。”莫逆打理好戏服背后插着的锦旗,接着道:“唐墨该做的部分,由我替他去做,你们尽快救出唐墨,然后再按计划进行。”
“是,公子。”独眼中年应声答道,然后紧接着,便往一旁部署去了。
而就在此不久之后,夜空黑云里,雷声骤然响过,漆黑的天幕,似乎要压向地面,苍穹之上的雨丝,在一片风声之中,席卷过大地。
莫逆凝神静听着草庐外呼啸的风雨声,这凄风苦雨,是否昭示着什么,他不得而知,但是就算再心有余悸,他心中流淌的炙热鲜血,仍旧不断的驱使他直面向前。
他抬起头,迎着厉雨,就像是往日一般,不曾改变。
“唉……!?莫逆少爷,快进来,可别让那雨花了脸呐。”独眼中年眼尖的瞧见了莫逆出了草庐,赶忙惊叫道,要知道画那脸谱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是…是……,这就进来。”莫逆望着天,嘴角的笑意不可一世,歪了歪头,退了回来,嘴中不耐烦的应和道。
…………
相府的另一角落,正是昨夜苏杉和那唐墨相遇之处,此地乃是柳文然第一爱婢‘红衣’所居之所,平日除柳文然外,其余人皆不得入内,只是此时却有一人,不,应该是一群人,堂而皇之的停留在此。
蛮荒冥教右护法‘鬼魅’,她一身黑袍,负手而立,昂首望向相府中央的巨大四角灰塔,夜风习习,拂过她耳边秀发,看去仿若仙子一般。
暗夜之中,她的身后隐隐传来细微的呼吸之声,那是数十名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冥教高手,此刻蓄势待发。
“护法大人,还要继续等下去么?”鬼魅的身侧突然闪出一人,恭声问道。
鬼魅闻言却答非所问,说道:“你们派去护送沐雨竹的人手,可能保证护得她安全?”
“护法大人放心,冥教此回赶来的高手,抽出了大半前去戒备,甚至要比咱们此时的实力雄厚的多,定能护得她周全。”那黑衣人十分肯定的说道。
“嗯……如此便好,比起此地的事宜,她对我们冥教来说,要更紧要的多。”鬼魅正说着,却突然离地,飞上半空,看着远处那一群准备离开草庐的戏子,艺人,又再落了回来,跟身旁那黑衣人问道:“红衣她去了有多久了?”
“禀大人,已经有大半个时辰了。”黑衣人低头估算了刹那,抬头道。
“已经有这么久了么?”鬼魅低头喃喃自语,不知在做些什么打算。
过了许久,天地间雨势越加大了起来,而那鬼魅终是开口道:“按计划的,各自准备去吧!”
一声令下,身后数十黑衣人,分三拨人马四散而去,瞬间此地只余下她一人。
空气中雨水的味道,又更深了几分,所有人都已离去,而鬼魅她看样子似乎并不着急,迎着雨水慢慢的往相府中央走去。
突然,不知因何,她突然笑出了声,而与那笑声一起的,无与伦比的,可怖的气息,铺天盖地一般向天地间涌来。
甚至于连雨水都被逼迫的倒卷而去,逆流而上,这修为,强悍到极点。
“哈哈哈……”
天地间似只她一人,徒留下她的背影,与狂笑。
………………
相府正法殿之外,莫逆打着伞,带领着一众扮作戏子的炼气高手谨慎准备,沿着那长长的石阶,遥望那灯火通明的殿门。
一行人中,人数明显比在草庐时少了一些,而那独眼中年此刻也并不在列,显然是藏匿起来,准备直奔相府地牢,去救那唐墨。
跟在莫逆身边的,只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头上套着头套,扮作一熊猫模样,他似是有些紧张,偷偷的左顾右盼,然后摘下了头套,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眉头皱着,神情也有些恍惚。
近在咫尺,莫逆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动,转头看了看这年轻的少年,皱眉低声道:“你也是唐国公府下黑龙卫?怎么紧张成这样?”
那少年咬了咬唇,仿佛能感觉到身后黑龙卫们投过来的视线,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我…我……不是唐国公的护卫,我是唐墨公子的护卫。”
话的前半还颤颤巍巍的少年,在说道唐墨时,却是挺直了腰杆,似乎觉得这是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事。
“唐墨,呵呵…真是够可以的,不是对家业毫无留恋么?怎么倒培养起亲兵来了。”莫逆话头微顿,看了一眼那依旧显得有些稚嫩的少年,尽管他自己也没比人家大多少,但他仍旧说道:“而且……还是这种看起来,就觉得傻乎乎的奶娃兵?”
那少年闻言,握着头套的手,明显微微一颤,紧咬着双唇,扭头偷偷瞧了一眼莫逆,见他没看过来,才敢狠狠的瞪他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又心知眼前这人的地位,是和自家少爷对等的人物,不敢说出口,最后也只是自己套上了头套,默默的生着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