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错了,不是鸡蛋往石头上碰,是石头楞往鸡蛋上砸,鸡蛋若不自卫,就得粉身碎骨!”顾仰轩见正面说服不灵,便拐了个弯说道:“我看,刘真你在企业工作有些屈才了,跟我上通都大邑一块儿办读书会去吧。”刘真问道:“能给个什么衔?”顾仰轩一本正经道:“办公厅、宣传部、政硏室、发改委都适合,提一职,给你个副厅。”刘真笑了:“元太祖忽必烈召见文天祥,一张口就是中书令、枢密使,你还没有元太祖大方呢!”顾仰轩和刘真一样,也是饱读史书之人,刘真搬出文天祥,牵涉到了仁人志士的取舍之道,他自然明白刘真要表白的是什么意思。他自忖,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无法再往下谈了,便悻悻然结束了。
第二天上午,曹新芝正在房间装包,准备吃了午饭返回通都大邑。只见邹纬天进来了,神神秘秘道:“曹叔,矿上出大事了!”曹新芝头也不回,问道:“出啥事了?”邹纬天绘声绘色道:“矿里又塌方又冒顶,还有好几十工人没救上来呢!”曹新芝一听,来了精神。他正为这回没整治着张祜同和刘真犯着憋屈,巴不能矿上出事才好抓他们的把柄。于是,马上走到安监局副局长耿虎房间,说道:“听说矿上出事故了,走,去查查。”他又叫上两个工作组成员,拿着相机开着车,直奔稀土矿而去。到了井口一看,果见工人正忙碌着架设水泵,现场已有四台大功率水泵正往井口外排水。再往巷道里一看,大水快漫到井口了,输送皮带全埋到水里去了。曹新芝和耿虎先拍了照,接着便向现场工人询问情况。工人说,光知道昨晚夜班爆破,早晨上班,厂里通知来排水,至于水从哪里来的,井下有没有人,他们也不知道。耿虎问道:“爆破是怎么回事?”工人回答,爆破是夜班工人干的,具体情形他们也不清楚。曹新芝问耿虎:“他们爆破,经没经过你们批准?有没有安全方案?”耿虎虎着脸答道:“他们连复工都不报批,爆破怎么会报批?”曹新芝幸灾乐祸道:“来了生意了啊,这回得看你的了。”耿虎反问曹新芝:“怎么处置?”曹新芝断然道:“停产整顿,先叫他停下来,等候处置。”耿虎又问:“光停稀土厂还是全矿都停?”曹新芝咬牙切齿道:“全停!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不知道麻王爷长了几只眼!”二人回到住地,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停产整顿决定搞出来了,接着派人送到基地,并通知矿上,各厂社负责人立刻到基地会议室来开会,听候处理。
张祜同接到通知,一头雾水,自言自语道:“爆破、排水,都很正常,没出事啊,干吗大兴干戈,让全矿都停下来?”刘真心里明白,曹新芝这个坏水终于出来了。不过他没道破,说道:“走,去问问顾仰轩,什么意思?”张祜同转念一想,决定已经下了,叫他们收回成命怕是很难,便说道:“先召集人开会吧,看他们怎么说,别再呛着他们了。”刘真嗔怪道:“就是妄加之罪也得申冤叫屈,告白天下,何苦逆来顺受任人摆布!”张祜同拗不过他,便拿着通知向一招走来。顾仰轩正坐在门口,借着秋日的阳光在看书。张祜同说明来意后,顾仰轩推托说:“安全生产,不在这次工作组工作范围,这是他们职能部门的事情,我又不分管这一块。所以,说不上话。”刘真从顾仰轩的冷漠态度中,感觉到了顾仰轩对昨晚的不被领情显然记恨在心。然而,经过多次的接触,共同的知识结构和情趣爱好,使得他和顾仰轩之间已经建立起了相互仰慕的心态。顾仰轩看刘真,总觉得是一个高级幕僚而非企业管理者;在刘真眼里,顾仰轩也不是一个高官而是个学者。第一次接触之后,刘真在顾仰轩面前,说话就比较随便。眼下,他见顾仰轩故意推脱,便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你说这不是工作组工作范围,你看这停产整顿通知,明明白白签署着:省委省政府工作组,你不管谁管?”顾仰轩被噎得哑口无言,张祜同看着顾仰轩一脸的窘相,改变口气道:“你不分管我们也不能为难你,我们把真实情况给你反应一下,请你给说句公道话。”顾仰轩合起书本起身道:“他们不是要你们开会嘛,到会上去说,我去听听。”
张祜同和刘真陪同顾仰轩来到基地会议室时,与会人员已经到齐了。会议桌前排坐着工作组成员。邹纬天也在场,神气活现地坐在曹新芝旁边,正拿着盒大中华香烟给众人散烟。基地四厂两社和社区的负责人散坐在后排和两侧。曹新芝见顾仰轩亲自到会,更显得趾高气扬。顾仰轩一入座,曹新芝便宣布开会道:“首先,请省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副局长耿虎同志,宣布停产整顿决定。”耿虎晃了晃身子,正要煞有介事地宣读决定,只见顾仰轩侧过身子,对曹新芝说道:“是不是先让他们说说事情经过,处理决定先放一放。”顾仰轩说这话,屋里人都听见了,曹新芝只好宣布道:“会议程序改变一下,先由矿上检讨事故经过。”接着朝张祜同问道:“你们谁讲?”张祜同见稀土厂到会的是秦志城和陆万春,便朝秦志城说道:“老秦你汇报吧。”秦志城为难道:“叫我来开会,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叫我汇报啥?”张祜同转身对刘真说道:“要不你说说吧。”刘真晃晃手中的停产整顿决定,朝秦志城也是对众人说道:“我也是刚刚见到工作组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