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收起临在半空的手,缓缓收回,不再拦着,顺便他还拦住了想要去拉的墨离。
一步一步,南意欢走到那裂谷边缘。
站定,低首下望!
时值正午,温暖的阳光从天端倾泻而下,可那一眼黑深不见底的暗谷里,唯有隐隐半空中一个小小的白点,映着微薄的光亮!
短暂地瞥过一眼后,南意欢缓缓收回视线。
返身快步走到乌雅身边,微叹着气道:“总算知道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带我来看这里了。”
“走吧!确实不能让陌知道我来过这里。”
语毕,挽着乌雅的手臂,往山下快步走去。
身后,墨离无声,复杂着神情,抬步跟上!
从暗谷出来后,几人又在附近转了转,就回了屋子。
秦陌还没有回来,南意欢在屋里歇了歇后,觉得无聊,就又带着初白在附近转了起来。
她去了那一排排屋舍密集的地方,看见不少人都搬了板凳在屋外坐着,其中有不少人双眼上还蒙着灰巾。
“她们戴的都是什么啊。”
初白看了看,低声道:“是遮光之物,谷里常年不见日光,如今族里许多人都见不得这强光。”
“那他们为什么不进屋。”
初白迟疑了会后,慢慢吐道:“舍不得。”
南意欢终于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她突然看见秦陌的身影从一间宅子里出来,连忙笑着奔了过去。
秦陌看见她展颜一笑,随后蹙着眉快走几步迎上她道:“小心些,你现在是两个人,小心别弄疼了他。”
南意欢炽然一笑道:“哪就这么娇贵了。”
随后探身一看,秦陌方才出来的那间大屋,额匾上写着“祠堂。”两个字。
南意欢走近,透过那微掩的大门,看见里面阔大的屋子,里面密密麻麻摆放了无数的小木牌!
她有些看怔了!
秦陌发现她的异样,走近她身旁,稍一侧身遮掩,“走吧,累了一天了吧,我们回屋吧。”
“陌,这里都是你的先祖吗?”南意欢抬眼看他,软着声道。
秦陌喉头微动“有些是同宗族人。”
“我如今算是你的妻子,我可以进去拜祭他们吗?”说话间,南意欢眼中带着些清润的水汽。
歇了歇,秦陌语调不明地开口“你当着想要去拜吗?”
“若是陌你觉得女子不能进祠堂,那就算了。”
南意欢堆上笑容,语调轻快地道:“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来了,腹中又有了孩子,总该让孩子跟他们打个招呼不是吗?”
秦陌也笑了。
他收回望着南意欢的视线,毫不犹豫地转身拉着她,推开那大门,走了进去。
语声定定“好!我们就去告诉他们。”
屋舍果然极大,南意欢方才站在门外所见得不过是冰山一隅。
真正踏入那屋中的一刹,她恍若置身于一座荒山孤坟中。
四周处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台阶,阶上紧紧相邻地摆放着密密麻麻的木牌灵位,每个木牌上用炭笔写着他们的名字和生卒年份。
屋内檀香浓浓,看起来像是刚才做过一场祭拜之礼!
南意欢沿着四周,慢慢走过,一眼一眼慢慢从那些木牌上扫过。
“陌的爹爹和娘亲在哪。”她开口问。
秦陌抬手指向了那正中一个案桌上摆放着几十个灵位上“那最左牌的两个。”
“那你带我去拜一拜吧。”
“好。”秦陌接过旁边秦容递来的两注燃香,分了一株给南意欢。
牵着她走到灵案前站好,微抖的双手捧香,高举过头,极力稳着声音道:“爹,娘!儿子带意欢来看你们了。”
南意欢有样学样,照着他的动作,双膝跪在那案前的蒲团上,低声道:“爹,娘!意欢来看你们了。”
话一出,秦陌手中的捧香差点没拿稳,抖落晃了两下。
还是秦容眼疾手快,抬了他的手臂一把,才不止落在地上。
说完以后,南意欢又叩了三个头,把香稳稳地插在了香坛里,起身,又拜了一拜。
秦陌呆了呆,也把手中的香放了进去。
揽过她,轻声道:“走吧,这屋里烟气重,别熏了孩子。”
“嗯。”南意欢顺从地随着他出了屋子。
“意欢,明日我们便回琅城吧。”
“哦,好吧!琅城现在是什么样了,我有些印象,但又记不太清了。”
秦陌温柔笑道:“没事,等回了琅城,我带你去城里走两趟,你就记得了。”
“好吧!不过你不用忙吗?当皇帝的不都应该很忙吗?”南意欢问。
“不忙。”秦陌轻笑:“如今,你的事最重。”
身后,秦容动容地看着,夕阳余光下,俩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第二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