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有这样一些人,他们满足,对这个世界怀抱着最大的善意,无论生活如何背弃于他,他也坚强的以自认为最优雅最有尊严的姿态活下去,再大的困难,也压弯不了他们的脊梁。他们每天都在感恩,感恩生活让他们活下去,张白猿就是如此。
他至今还不知道他的好兄弟尼古拉斯赵四,那个为他偷家传宝典,还为他取名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白猿的人,背地里一直将他当作头号情敌还有傻逼,随时准备背后捅他两刀。
他也知道刘小莉对自己有好感,从小时候几人玩过家家时,要刘小莉在自己和尼古拉斯赵四之间选一个当新郎之时,他就知道。他也很喜欢刘小莉,喜欢到疼惜。这个傻姑娘知道自己身体弱,家中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偷偷的包起来,然后带给自己吃。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张白猿心中很温暖,所以他想着自己要好好读书,要努力学会这晦涩难懂的三经五典,以后参加科举可以上得金殿,功成名就。
他寒窗十年。
只为金榜题名日,衣锦还乡时。
只为那个从小就喜欢着的姑娘,有一天能让自己亲手掀开他头上的红盖头。
只为不辜负她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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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白猿蹲在家中的屋檐下,伸手抚摸着院子中这头有些老的驴子,目光中含着感慨。
“老驴啊老驴,一晃差不多十年就过去了,那个昔日叫嚣着要坐在你背上去放牛的孩子长大了,你也就这样从小驴变成了老驴。”
那驴子颇通人性,听见张白猿的话,打了个重重的响鼻,表示自己很不满张白猿说自己老了,又蹬了蹬腿,用它那瘦弱的蹄子彰显一下它依旧魁梧。
这头驴子是嫂嫂嫁过来的时候送来的那头驴,从还是小驴的时候就一直被张白猿照顾着,年幼时的张白猿经常骑着这头驴子去放牛。
也许是受村里那位教书先生犟脾气的影响,这头驴也是犟的很,初来张家,连张知白也是不待见,哪怕这么多年过去,对张知白也没有任何亲近。但说来也怪,这头犟驴偏偏买张白猿的帐,整个张家,除了徐蓉也就张白猿可以骑在它的背上,若是其他人敢来抚摸它,它便会毫不留情的一脚踹过去。
在大荒之中,虽然有些血脉异禀的驴子可以活个几十年,但一般的寿命大概也就是十来年,这头驴子性子虽烈,可终究是逃不过生死轮回,如今也算是过活的差不多了,只能苟且的看能不能偷生几年。
“老驴啊老驴,你这一生还没有娶过母驴,还没有生小驴呢,你可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死了啊,等俺有钱了,一定让你娶几头母驴,然后也不要你做事,想干嘛就干嘛。”
“唉,这么多年,一直叫你老驴老驴,都没有给你取个名字,如今俺给你取个好不好。”
“就叫富贵吧。俺只有富贵了,才能娶小莉,才能天天让你吃最好的胡萝卜,才能为你娶好多头漂亮年轻的母驴。”
少年就这么絮絮叨叨的念着,也不管这头驴子是否听的懂听不懂。对于他来说,除了哥哥一家,就只有这头驴子和刘小莉在他心中占据不菲的地位,连尼古拉斯赵四都比不上这头驴。
“小猴儿,小猴儿,刚才小莉和我说,她今天晚上想在村外小树林见你,有话对你说。”尼古拉斯赵四气喘吁吁的说道。
“小莉找俺干什么,她一般晚上不会找俺出去啊。”张白猿摸了摸脑袋,有些疑惑,在农村,男女大防的礼节一直是大忌,对于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来说,名节是最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名节,就如同要命一般。
“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她晚上叫你过去。据说是很重要的事。话说,小猴儿你不仗义啊,什么时候和小莉好上的,连兄弟我都不知道啊。”尼古拉斯赵四在一旁挤眉弄眼的说道
“没啊”张白猿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什么事非要晚上说啊。”
“不清楚,哥们我可是等着和你们两个的喜酒啊。”尼古拉斯赵四假装有些羡慕的说道。
“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五百两和百亩良田啊。”张白猿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有些高兴。全然没有见到尼古拉斯赵四眼中所包含的那抹阴狠之死。
“千万别忘啊,夜晚小树林。”尼古拉斯赵四语气有些阴森,似乎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但正神游天外想着美好生活的张白猿却是没有听出什么不正常,只是下意识的嗯嗯啊啊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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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洪塘镇地处长江边缘,长河明月一直是洪塘镇最秀丽的景观,今日本该是十五满月,理应月明星稀的夜空却是不知为何此时有些晦暗不明,见此,张白猿决定早些时辰前去等待刘小莉,毕竟让人家女孩子等自己,是一件失礼的事情。
漫步长河畔,隐约之间,他似乎听见了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