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了空调,紧锁卧房门睡觉带来的些许闷热感被一扫而空,顾晨曦这晚的觉睡得是格外的香甜,第二天起床神清气爽,对叶君陶也格外的和颜悦色。
洗了两个苹果一人一个带上,她啃着苹果笑眯眯地下楼出了院子,头一抬,好心情却顿时烟消云散。
黄文波正从沿河那边绕了过来,她走下大门阶梯的时候,两人刚好打了个照面。
这段时间来,黄文波没再特意制造机会搭讪,她也故意无视他,两人这么面对面的“刚好”碰上是很久没有过了。
她忍不住看着他楞了一下,没有及时漠然地转开视线,顿时让黄文波抓着机会上前来,温和地笑着招呼道:“晨曦,早啊!昨天没看到你出门,是生病休息吗?现在早晚温差有点大,要注意啊!”
她脸立马就拉下来了。黄文波这人的厚脸皮她是见识彻底了的,她哪怕只要哼上一声,那家伙绝对就会厚颜无耻地凑上来。她真想不通了,他怎么就能那么笃定可以哄回她呢?她之前给他的印象有那么脑残又恨嫁么?
她忍着对黄文波翻白眼的冲动,照样当了陌生人般地擦身走过,眼都不瞟一下,走出几步没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她才想松一口气,身后便传来一声幽怨不已的叹息:“哎,你这到底要生多久的气啊?多少听我解释几句都不行么?”
她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掉了满地,恶心得苹果都啃不下去了,腹诽着,今天这家伙吃错什么药了?眼角不经意一瞟,看到院子对面小卖铺门口探头探脑的老板一家三口,前面不远处买菜归来的两个大姐,还有跟在她身后的叶君陶,都因为他这话而对两人行起了注目礼,顿时恍然大悟。
她惊疑不定地转头看了眼黄文波那堪称影帝级发挥的苦情表演,嫌恶地搓着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道:“日他老母亲,出门撞小人,活见鬼了!”连方言脏话都忍不住开飙了,可见她心里有多恶心。
说完,也没去看围观几人的反应,只是朝还盯着黄文波看的叶君陶叫了声:“狗屎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了,该迟到了!”把吃了一半的苹果顺手丢进小卖铺门前的垃圾桶里,自顾自地走了。
黄文波应该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彪悍至此,一点面子都不顾,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叶君陶面无表情地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追了顾晨曦去。
“男朋友?”他大跨步追上,状似好奇地问道,“吵架了?”
她回他一个“见鬼了”的表情,“我脑子又没病!”
他没再开口,但看过来的眼神明显是在怀疑。
她不想多说的,但到底觉得和那种人绑一块太丢脸,还是不情不愿地解释了,“曾经的相亲对象啦!”然后不悦地瞪他,“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
他挑了下眉,转过眼不再看她。
他明明是和平时一样的面无表情,但这会她却怎么看都觉得他在看她笑话,不由地拉长了脸,一声不吭地闷头往前走,到了巷子口连早点都没买,就奔了车站而去。
他看了眼她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又转头往巷子里看去。黄文波正木着脸匆匆走出来,见他在巷子口站着,楞了一下,随即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正想张嘴打招呼,便见他挑着嘴角弯着眼睛笑起来。
他那笑明明促狭又充满朝气,还带着少年特有的一丝唯我独尊的骄纵,但黄文波却莫名地觉得有一股冷意从后背往上窜。
早上被黄文波那么一膈应,顾晨曦一整天都觉得心里焦躁得很。下班的时候,想到说不准又会和黄文波来次“偶遇”,连前一天打算好的,下班去菜市场买点菜改善伙食的事都没心情去了,只想着错开和他碰面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偷偷摸摸地闪人早退了。
公车在市三中那站停下时,刚好赶上学生放学,十几个学生涌上车来,背着又沉又大的书包,大凶器似的一撞一顶,把她挤得差点一脑袋撞扶手杆上去。
她小心地拽着包挤到门口给人腾地方,视线扫过还在车站等着的那些学生,心里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但被身后的学生书包又是一顶,吃痛下,刚摸到的一点苗头又被抛到脑后了。
等她摸着钥匙爬楼,由下而上和坐在楼梯口玩手机的叶君陶打了照面,顿时意识到一个恼人的问题——到底要不要他家门的钥匙。
叶君陶见了她,照例的还是那句“我饿了”开场,她那刚开始有点复杂的心情瞬间被满脑袋的黑线取代,没好气地绕过他,边开门边数落道:“你饿死鬼投胎啊?不是给你钱了么?怎么又饿肚子了?”进了屋,包一甩就去了厨房煮面。
叶君陶拍拍屁股站起身,跟着她进了屋,反手拉上门,把书包放下,先去餐厅拿杯子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气灌下,然后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颗苹果出来,一边洗一边不紧不慢地回答:“钱要省着用。”
这意思,是说钱不够吃?她楞了下,市三中附近各类小吃店很多,她有段时间懒得开伙,也为了省钱,在那边挨个换着店子吃了一两个星期,还没吃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