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松的统兵御敌之法得当,耶律得重中军遭受冲击,他担心宋军再出奇策,连夜退去。王培松待天亮后安排士兵将契丹兵将尸体就地掩埋。
没几天,龙成文递来高太尉书信,说皇上听说这里成功抵挡了契丹的进攻,决定召见功臣。当时我正在跟王培松商议长久的打算,毕竟奇兵奇谋只能用一次。
“功臣?你是说王大人?那太好了!”我说。
“不是王大人,是你。”
“那不能啊,守城恶战全赖王大人努力。”
“高太尉指名是你。”
“这?”
龙成文说:“这完全是私交促成的好事,与其他无关。”
王培松见龙成文与我有这等关系,心中不悦。怎么说呢,如果你当官当得好好的,突然发现身边有人能直达天听,恐怕心里面也会有疙瘩,为什么,就因为你知道的太晚。
说实话,不管是看书还是看电视,我所了解的高太尉都是劣迹斑斑的,他如此这般的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拉拢更多的人,扩充自己的势力。但是不管怎么说,对于戍边经年的王培松来说,如果能去京城面圣,绝对是一件好事。
“那请王大人前去即可,”我决定让王培松进京,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再说了人家辛辛苦苦折腾了大半辈子,我这算什么呀,于是我说,“我毕竟资历尚浅,也不能喧宾夺主啊。”
“就要你去!”龙成文这个直肠子果真看不懂火候。王培松郁郁不乐,转身离去。
龙成文在一旁催促:“请尽快启程。”
这还非去不可了,没办法,我只好答应龙成文,谁让这小子的罪王培松的时候捎带了我呢,估计这地方也待不下去了。
我找到王培松,想向他说明实情,但是王培松拒绝了,他说其实很多事情他都看开了,他还说希望我能带真定府子弟进京,让他们名扬天下。
“我?”
“对,就是你,”王培松说,“我相信你有这样的气量成就他们。”
“我把兵都带走了,契丹人再来侵扰怎么办?恐怕到时候只有逃跑了。”
“什么话!”王培松十分气愤,“老朽混了大半辈子,什么时候丢过气节?”
“您这是要...”我很惊讶王培松的决断,恐怕这样的话,一旦契丹在此发兵攻来,真定府八成是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的意思是,真定府的子弟跟着我,他们面临的境界不甚光明,”王培松说,“我得为他们谋个出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碌碌终生不见天日。”
“我觉得吧,说不定你能把他们活着带回来,就算不能,至少他们也知道自己死的不冤,最起码是为了一些个有意义的事情战斗的,除了北方的契丹,南方也有草寇频频骚扰,”王培松几乎老泪纵横,“真定府父老愿意让他们随你南下,城中弱冠男丁尚可维持,你们只管做该做的事情便是。”
临行前,王培松提到了他的女儿,我只能拒绝没有别的办法,因为我们真的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他逼急了,我只好向他推荐了一个人,唐续。
“那个卖烧饼的?”王培松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以为我女儿嫁不出去了吗?”
“他曾和我约定,如果我三年不死,他就跟我出生入死。”
“毛病!三年不死,我还三十年不死呢!这样的话你也信?”王培松似乎打心眼里就对这个卖烧饼的唐续没什么好印象。
“我信,我觉得一个孝顺的人是值得信赖的。真定府也急需帮手,不如您就悉心调教一番,相信他一定能成大器。”
“小子,”王培松眯起眼睛琢磨着,“要是你看走了眼,小心我弄死你!”
我笑,说:“大人放心便是。”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可能回到这里。而且,就在我出发前往汴梁的第二天,宋江就挥师北上,进攻契丹。
梁山在成功抵抗了来自朝廷的进攻之后,按照之前的预想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但是吴用所谓的筹码全都变成了朝廷的猜忌。哪个皇帝都不希望一支战斗力强大的而且还有前嫌的军队长期停留在京城外围,于是高太尉借机建言,让宋江率兵北上。
我奇怪的是,既然决定北伐,为什么要把北方重镇的守将以进京受赏为由调离。高俅既然通过龙成文之口了解了真定府的战事,那他就不可能不知道我在那里都干了些什么,难道他也像吴用一样在下一盘棋吗?
我还听说,这次朝廷打算北伐,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朝廷已经和契丹北方的金兵达成协议,要南北夹击契丹,报往日骚扰之仇。其实朝中也有人提出异议,说是要防备金兵狼子野心。
但是这样的呼声被多数人报仇雪恨的呐喊声淹没,况且用的还不是正经官兵。就这样,宋江他们踏上了北伐的征程。
我和龙成文赶到汴梁的时候到处都是捷报,说梁山兵马势如破竹,直捣黄龙。恐怕当时也只有我知道,宋江他们不会因为这样的丰功伟业受到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