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划破永夜的天穹,火流星般冲破了这黑口袋般的世界,耀眼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入!
初虚掩着手掌,光从指间射进眼底,那感觉熟悉,仿佛被人拥抱,含着热气的嘴在耳边轻语……一瞬间,便点亮了整个世界!
“哥哥呀,你终于来看我了。”缺失了血脉的温养的声音,干涩、冰冷,初咬着嘴唇说“:你怎么舍得把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一万年!”
“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不需要抗辩,因为没有人会听,我将代表为你而死去的人,赋予你审判!”原将剑缓缓抽出又合拢,剑铭‘胜利与荣耀之光’。这是审判之剑,尝遍敌人与异类的鲜血,剑锋却异常优美坚韧。“不管你做了多少,审判都将结束一切。”
“啊?我做了什么呢?”初歪着头,佯装思索,“原……”
“你杀害了我的部下,朋友……他们对我来说就好比你…像亲人一样,一万年也没能让你醒悟,你仍旧想要送葬我们所创造的世界!”原斥责说。
“哈!原,我叫什么名字啊?”初说“:你为什么总是称呼‘我’为‘你’……而我却一直是叫你的名字?”
“原…你为什么有那么多朋友,那么多追随你的人?你一直被那么多人爱着,却不自知。而我没有呢?”初一字一顿的吐出,仿佛夜里毒蛇吐着信子,“你不是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吗?为什么你有的我全都没有呢?不公平啊…原。”
“你说……什么?”原惊愕。他忽然回想起旧日结束的那天,他曾说过这样的话:
那天世界如同初承诺的那样安静,初站在成山的尸骨上眺望天边即将升起新日。旧日的产物跟初一样,就像生活在黑暗中从未见过光的蛾子一样,一见到光就扑上去,照亮世界的同时也将自己烧成灰,所以就算是在光里消失,也是温暖的吧?
耳边忽然传来原啜泣的声音,他回头大喊到“:你为什么哭?难道你曾经幻想过我可以永生吗?”
“不……不行,你不能消失!”年幼的原涕泗横流。
“怎么不行?我跟他们一样,也是多余的啊。”天边微茫初现,当阳光普照大地之时,就是新世界来临之时,也是旧日逝去之时!
“不!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帮了我,我们是骨血、是亲人、是朋友!我们要一起共享……”
然后,初,真正的初……出现了!
“我也想要那些东西呀!”初说。
“绝无可能,我很清楚的记得,我是开始,我制造了你,你帮助我,我们之间是公平的!”原说。
“不,不公平,因为你之给予了我肉体,那些所谓的人和生命的意义,你却没有给我!所以我只是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初大声反驳。
“不公平?”原冷着嘴角,剑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窍,“新世界里,你掌黑夜,我管白昼,所有的动物都在夜间潜行,所有的植物都朝向太阳,元素按照新约运行,即便是旧日遗孤——人类,也不例外。”
“那你先告诉我……万物为什么日出而兴、日落而败?包括人类也是,黑夜赋予他们黑色的眼睛,他们却用来寻找光明?你慷慨的将力量散播世界,却不肯吝啬的留给他们一点!因为没有出自你手,就让人类生活在恐惧之中?这是例外吧?而我,仅仅让他们拥有掠夺的欲望与野心……从此不再惶惶终日,却如此鄙弃我!却忘了是谁让他们害怕呀!”初异常平静,嘴角分不清嘲讽或自嘲的笑意,好像在看一出不关所以的闹剧,“你说要让正义永存,为何世界却如此肮脏,你说要守护你的部下、朋友……为什么他们都不见了呢?身为我同源的你……为什么……不懂得欣赏我的杰作呢?”
“狗屁杰作!”剑锋抵住了初的胸膛,原声如撞钟“:你所毁灭,吾将十倍奉还!你最终什么也等不到!”
“不,你错了!在我出现之前,就像你所害怕的……世界充斥着掠夺、杀戮,因为害怕以理所当然为理由,试图让自己正常化,没有任何足以杀戮的理由,剥夺生命的行为……皆是无所差别的恶!不要说你是好心、是为了正义光明!掠夺行为皆是恶,自我出生起就在不断的掠夺,所谓新生就是不断的剥夺,所谓生命,即是恶本身!我是恶,你也是!”初扶额,嘴里迸发出狂烈的讪笑,那声音尖锐令人不寒而栗,就像面容滑稽的小丑扭曲着脸,分不清在哭泣还是在嘲笑。
“你已经扭曲了,就算如此,一万年的思考也不能纠正你错轨的人生吗?值得吗?”原说。
它说出这样的话,原并不意外。初是堕落者,一个堕落就该这样说话!堕落者只扭曲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遵循着最血腥暴力的逻辑。
“你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你永远不会懂。其实我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因为我的一生根本一文不值——从我出生开始就按照你的意愿而活!我的脚下开满罪恶之花……我的天空从来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呀,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样的光热,但对我…对这里的可怜虫们来说,已经足够!凭借那光,便能把黑夜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