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林钺。上前试炼!”二长老林古手持点名册,高声念道。
就像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样,瞬间惊醒奈落,才将他从白日的噩梦中拉回来。
奈落踮起脚尖向长龙般的队伍极目望去,目光殷切却毫无目标可言,焦灼也不知为何。
大概他心中还留存着一点固执,对已知结局的不甘心,明知道结果可还是抱有一丝自欺欺人的希望,所以想亲眼见证以说服自己的心。
可队伍实在太长了,一身平常的奈落连个子也突出不到哪去,于是,奈落按着前一个人的肩膀想要跳起来,但马上就摔了个狗吃屎。因为前面更多的人也纷纷跳了起来,嘴里带着窸窸窣窣的慕艳的碎语,原本安静的队伍立刻像热锅上的蚂蚱一样骚动起来。
只见队伍前端,一个坚挺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他缓缓走上石阶,一步一个脚印,走得那样沉寂,仿佛带着父亲的影子……褪去了幼年时分的冲动,多了一份沉稳与坚毅,只给仰望的众人留下一个缓缓离开的遥不可及的背影。
到青铜鼎前,林钺将手伸进鼎内,当手掌触摸到晶石的时候,几秒钟沉寂,瞬间,晶石迸发出深蓝色的带着暴虐气息的光芒,光芒异常刺眼,就连最后一排的奈落也不由得迷着眼睛,光芒开始将他的身形逐渐虚化、暴虐添添上了无形的威严,在那种威严之下会不自觉地让人感到自惭形秽。
光芒与威严完全将他完全包裹,只剩下一个如梦似幻的虚影。在这种强势力量的冲击下,感知异于常人的奈落没由来的紧张起来,因为他感觉到林钺的身体正在经受一场巨大的变化,暴虐不断冲撞内息海,力量被活生生地强行挤出内息海由经络传导至全身骸骨,像导电或者触电一样刹然爆出,最后光芒的虚壳闪了一下,甚至来不及凝固,暴虐突破而出。
四射的光芒瞬间收拢,迅速在青铜鼎上形成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青铜四阶,电属性!
青铜四阶,竟然是青铜四阶!年仅18岁竟然达到了青铜四阶的境地。
台下经过一瞬间的沉寂后,全场轰动,嘈杂之声扑腾而起,接着各种各样的目光便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炽热、羡慕、赞美、崩溃、震惊、呆滞,最突出的还是那毫不遮掩的嫉妒。
最先看到这个结果的大长老林山猛地颤抖了一下,面色惨白,从他出生算起来也有75年了吧,本以为75年的漫长时光已经将他的心磨损到快要无感无知的地步了,可眼前这个沉默的甚至于有点冷漠的少年竟然绝对的力量与天才撼动了他的心!
“可能时代真的变了吧?”林山心里这样想。
在看看周边的人同样的一脸震惊,除了林焱满脸得意忘形地看着其他人震惊。靠!林焱这个老混蛋早就知道了,故意瞒着我们就是为了……
“咳咳,安静!”故作镇定地咳嗽了声,林山迅速恢复了面色,高声宣布结果道“:林钺,通过初阶神启,等级至青铜四阶,为电属性!”
“赐五等青玉胸牌,以资鼓励,望你成人之后刻苦修炼,为家族的壮大而……”顿了顿,林山又说了一大段类似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报效国家之类的鼓励的带着讨好的话。
其实他心里还在想着该不该把这件事录入家族史策呢?毕竟自我出生以来就没出过此等天才了。
林钺干净利落地摘下胸前的一等白玉牌,双手奉上,二长老林古笑着接过,又亲自将托盘内的青玉牌给他带上,眯眯眼里尽是讨好的意味。
“这就算成人了么?终于有改变的能力呐?”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林钺两指抚摸着胸前的玉牌,带着微微的油腻感滑过指尖,可能是林古那个胖子的手油吧。
一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擦拭直至表面光滑洁净,还带着些许手感的温度;就像老妇人细心揣摩陪伴自己多年的手镯般带着深长的意味;又像小孩子终于得到理想的玩具那样热衷。
“哈哈哈!”
林钺忽然失声大笑起来,像着了魔一样笑的前仰后翻,笑的酣畅淋漓……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眼光。
连林钺都忘了多少年没有这样毫无负担的开心笑过了,但很快,脸马上就僵硬了,连笑容也瞬间凝固住。
一霎,阴郁笼罩全身。
因为林钺忽然记起来了,是10年前,就在10年前的那个春天,自己无法逆转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在眼前消失,从那天起来林钺负责笑的神经似乎都沉睡了,也是从那天林钺告别了奈落告别了一切的童真,将自己陷入了真实世界之中……
已经记不清多少个夜晚扪心自问?终究是自己无能!林钺在悔恨中度日如年,生死别离使他的心房像层层叠叠的蜂巢,只是一格一格储存的不是蜜,而是苦楚的沉淀。
像落到水里的狗,林钺在悔恨的苦水里拼命挣扎,就算呛死也扑腾不止。
现在,林钺终于能强大到不被改变,终于可以管理自己不被左右的人生,终于能强大到守住想要守护的东西了!所以对于那些仰望的眼神林钺完全不屑一顾的,他知道、他很清楚,那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