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北辰心神震动,北辰望着近在咫尺,那直冲云霄的墓碑,久久不能言语。
红色的闪电也许是由于北辰见到了这巨大的墓碑,而不再落下,刹那,风起云涌,大地之上的火山渐渐停止了喷发,雾气消散而去,使得这墓碑得以重见天日。
“这里...”北辰神色露出明了,可转眼又变成疑惑,这墓碑实在过于巨大,于这片火山之后,拔地而起,直冲天际。宛如支撑着天地的柱子一般。
“果然如此,可为何会是一墓碑...”北辰身形一闪,朝上方虚空飞去,刹那,北辰站立在这墓碑上半部的前方虚空处,往下望去。
墓碑朴素无华,其上仅雕有一个玄奥的符文,这符文北辰很是熟悉,正是在那苍穹巨指下护他安然无恙的玉佩表面亦雕有这符文。
北辰之前在灵荒内与苏离的战斗实在过于惨烈,寂漓冰自爆下的他已经很难再短时间内恢复战斗力,灵荒内藏龙卧虎,很难保证他在恢复伤势期间不会被人找出。
更让他在意的是古屠此人,以古屠的心智不可能不知道,若是按照古屠的辈分,北辰在这灵荒内应是内门弟子,若是古屠真心想收北辰为徒,又怎会将北辰逼迫到如此地步。
毕竟一个凝气三层巅峰的内门弟子在那些修为比北辰高的外门弟子看来,无非就是一个弱小的宝藏携带着,要知道,灵荒的宗规是低等级弟子若是击杀了高等级弟子则可以获得对方相应的宗门地位。
走投无路的北辰只能以灭杀己身的方法来逼迫这玉佩,因为这玉佩当年在他婴儿时便曾从苍穹巨指的攻击下救过他一命,所以她只能一拼,总好过被他人掌握着命运而死的结局好得多。
只是他没想到,这玉佩内的空间居然会如此神奇,充斥着无尽的混沌灵气,原本他以为自己血脉特殊,丹田内才会有一丝混沌灵气,可当他醒来后,他便明白这玉佩与他的身世必然有着万千关系,故而才会去探索这个空间内的事物。
“这墓碑,究竟为谁而立,我似乎又牵出了一个更大的谜团...”北辰深吸了一口气,眉目中闪过一丝无奈,朝墓碑底部缓缓降落而去。
十几息过后,北辰站在了这墓碑的跟前,他抬起了头颅,朝墓碑尽头望去,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尘封已久的史书被人轻轻吹了一口气,安静地凝望着整个世界的尘埃刹那充斥在你的肺腔中。
北辰双目渐渐迷离,一阵微风拂过,撩起了他的长发,眼眸中的瞳孔慢慢消散,虹膜亦开始朝眼白蔓延开去,犹如一滴墨水在清水中弥漫,很快北辰的双目便再也看不到丝毫白色,漆黑如墨。
北辰感到自己的身躯像是在渐渐消失,去融进这恢弘的墓碑中,他仿佛化作了一名婴儿。
尚在襁褓中的他扑闪着闪亮的大眼睛,望着目含慈爱的男人与女人,他没有哭闹,转头望向窗外,那蔚蓝的苍穹之上,星河与风作伴。
他开始学会了走路,他会在饭桌上闹脾气,那个男人总是会逼迫他吃一些他不喜欢的的东西,而女人往往在这时候,就会跑过来抱着她,诉说着漫长岁月的温情。
他不但学会了走路,还学会了读书识字,这个小小的家中诗书气息很是浓郁,在那个小小的书房中有着一个在他看来像是巨无霸的书橱,他很是讨厌拿书总得爬来爬去,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他的父亲居然像鸟儿一样飞了起来,帮他拿到了那最顶层的一本书后,他也想像鸟儿一样翱翔。
五年后的他不仅会飞,时常还会进入山林猎杀一些野兽回来做顿野味,虽然他的母亲只希望他去科举,然而他发现还是做一只翱翔的鸟儿比较适合他,这次角色颠倒了过来,男人开始抱着女人说,我们的儿子做个猎人也是不错的。
十年后的他没有像他父亲说的那样成为了猎人,也没有如他母亲那样所想的那般科举有名。他在那个小小的家旁重新建造了一座小房子,还在门口不远处开挖了一片不大不小的菜园,娶了一个不美不丑的女孩,过着农夫的生活。
又过了二十年后,他自己的孩子已经可以在天上翱翔了,他的父母已经满头白丝,他开始思考生命存在的价值,何为生,何为死?他看着在天上翱翔着的孩子,宛如三十年前的他。
弹指又是二十年,他那小房子旁边已经多了两个矮矮的土包,他不再走动了,他的孩子已经远去,据说是寻找那成仙的道去了,他只懂得如何飞行,对那所谓的长生之道更是完全不懂。
对于他来说,长生又有什么用,他躺在午后阳光倾洒的躺椅上,别过头去望了望那两个矮矮的土包,他的眼睛已经快看不清东西了,或许是早年被野兽伤过,又或许是自己已经老了。
又是一年四季流走,两个土包已经变成了三个,那个陪了他大半生的女人在几个月前的秋天死去了,萧瑟的秋风与落叶共舞,萦绕在他心头的是淡淡的悲伤。
他开始喜欢仰望苍穹,不知是怀念当初的意气风发,亦或是当年陪他一起翱翔过的那只不知名的小鸟,皱纹早已布满他的脸庞,眼眸亦不再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