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顿了顿,又缓缓道:“其实,我们最怕的是,没有慈悲。如果有慈悲,就有奇迹!这奇迹,并非没有疼痛、没有艰难、没有黑夜,而是纵然经历这一切,但因有慈悲……”石头已经被他讲的内容吸引住,时而凝神深思,时而频频点头,时而低首微笑。
待到老和尚讲完以后说:“在老衲识教过程中,或许有学生尚不能识字。因此,在教学完毕后,老衲会抽出些许时间,让学生们适当渗透一些识字知识和方法,当然这更重要的是,会让诸位学生强化识字能力,下面……”
一个半时辰后,众弟子都聚集到用膳厅内,负责膳食的僧人将一盘盘膳食端上桌来,桌上都是素食,甚至还有一盘番茄炒鸡蛋。众弟子依次落座在长桌上,石头便落座在右面最下首处。
众人吃饭都很安静,并没有发出那种让人讨厌且恶心的咀嚼声,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饭毕,石头通过打听,来到罗汉堂。
虽然名字叫罗汉堂,可这里并不像个堂口,只有寥寥两间屋子,大多空地都是露天的。
此时天光大亮,罗汉堂内人声鼎沸,年龄也大小不一,大到二十几岁的青年,小到看起来跟乐乐年龄还差不多的幼童,都是随处可见。
他们都统一着装,黑布鞋,白麻袜,略显肥大的黑色棉裤,用一条绳子紧紧扎在腰间,上身一席灰色僧袍。他们统一喊着口号,扎着马步,挥舞着拳头。每喊一声口号都让人感觉震耳欲聋,每挥动一次拳头都会扬起一片风沙。
石头坐在旁边看的入了迷,他也想成为其中的一员。正当他想入非非的时候,脑袋上突然挨了一记暴栗,他一回身便看到了心湖。
“师傅。”石头躬身一礼。
“在我跟前没必要这么多繁文缛节,想让师傅高兴,就把交代给你的任务完成。”心湖问道:“明白了吗?”
“弟子明白了。”
“如果想学武,那要先看看你的根基。”心湖道:“试着把脚面绷平,力达脚尖。”
石头照做,感觉很是轻松。
“恩,底子还行。”心湖道:“上身挺直,目视前方。”
石头又照做,感觉丝毫没有难度。
“脚踏实地,右腿平举过腰。”心湖喊道。
石头右腿抬起时感觉很僵直,甚至有股酸痛感,等到快与腰肢平行时,便死活也抬不动腿了。他下身还站立不稳,蹦蹦跳跳的对心湖说:“师傅,这样行吗?”
“恩,腿部力道不错,就是柔韧性还差一点。”心湖说着话,手已经抓住石头抬起的脚尖,总算让他保持了身体的平衡。心湖又道:“就照着这样,摆成一字马姿势,注意身体的平衡。”
石头接着逐步尝试把右腿前伸,左腿蹬住一块石头固定来防止滑倒,可惜马上感觉腿部要与地面平行时,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了。
心湖道:“你这能叫一字马?你这是八字马!”
“请师傅指教。”石头道。
当指教这俩字刚出口,心湖一脚踩到他的大腿上,重重的一脚,石头感觉听到有啃嚼脆骨的声音,随后身体如过电击,疼的眼泪和鼻涕稀里哗啦的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你说让我指教的,现在我已经指教完毕,所以再疼也不能怪我。”心湖人畜无害的说道。
石头对他这种暴力行径真的欲哭无泪,可惜对这种行径的后果却是泪如雨下,这实在是太疼了。
心湖道:“肌肉好像有些拉伤,幸好是在冬天,你晚上取些冰块敷在两腿内侧,三日后肿痛会全消。”
石头咬着牙点了点头,他也认为幸好是冬天,还有冰块儿来冷敷。
“还有,晚上睡觉靠着墙,保持一字马的身形,这种睡姿最少保持一个月,明白了吗?”心湖又喝道。
石头又点了点头,他疼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现在,去伙房拿担子挑水去,马上!”心湖又对他喝道。
刚进入伙房内。
“石头?”
一声叫喊,声音浑厚。声音的主人是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和尚,锃明瓦亮的脑袋上顶着六个戒疤。
石头疑惑的问道:“你认识我?”
“谁会认识你这么个毛头小子。”络腮胡子说:“不过我认识你师傅,他说安排个叫石头的孩子来这里挑水,看来这孩子就是你咯。”
“是我啊,我得赶快去挑水了,否则填不满外面两缸水,当天连饭都没得吃。”石头急忙说道。
“你想挑的满,还得我说了算。”
“为什么啊?”石头不解。
“因为我是伙房的厨子,你挑多少我敢用多少,到晚上水还是不会满。”络腮胡子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满嘴的大黄牙,他接着说:“所以你最好听我说几句话,然后再去挑水。”
石头感觉很无奈,可生杀大权攥在对方手里,只好委曲求全道:“你说吧,不过要快点,否则我今天肯定要挨饿。”
“不急,不急。”络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