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紧随安轻尘身后,刚走出舱门身躯微微一震。
在船舱里还不觉得,但此刻他站在甲板上,沐浴在微风里,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同。
日正中天,但此刻他抬眼望去却是感觉不到丝毫刺眼,好像能看见太阳上隐隐约约的黑斑,碧绿的江水,江岸青葱的古树,间或几多不知名的或红或黄的鲜花点缀其间,眼前的色彩从没有现在这么明快而又充满勃勃生机,潮湿又微带腥味的泥土,野花的芬芳,都一股脑的萦绕在他鼻尖,空气中似飘荡着一种让他觉得浑身舒畅的东西,不知不觉间一股很淡很淡但又无法遏制的悸动涌上心头。
心脏砰砰砰的跳动,似乎和这江水的律动保持一致,他呼气时浪起,吸气时浪散,他有一种错觉,仿似深吸一口气会让江中的浪潮冲上甲板,他对这江水忽然生出一种无法表述的亲切感。
他不由自主的踏前一步,好以此拉近与江水的距离,但一低头看见江中的自己却是吓了一大跳。
他在延寿丹的催生下,由一个瘦弱的青年,变成了一个昂藏壮汉,裸露在衣服外边的肌肤闪闪发亮,自具一股慑人心魄的力量,他的脸庞只仍依稀存着往日的清秀善良,使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似能直透心底的双眸,不注意你时懒懒散散,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但当他双目聚焦盯着你时,你就会感觉到好像是赤身裸体的站在他面前,即便是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也能被他轻易发现。
“咦,你们有麻烦了!”冷风皱一皱眉突然对身旁的安轻尘说道。
“什么?”
安轻尘摇一摇头,驱散心中怪异感觉,朝冷枫问道。他走到船头,转过身正要与冷风搭话,突然觉得明明就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仿似和自己相隔百里,明明看见他就在眼前站着,但心里却总觉得面前空无一物,这种怪异的感觉折磨的他心里烦闷异常,直等到冷风和他说话,他才觉得一切恢复正常。
“你看见远处那条船了么?”冷风指着远处问道,“船头上站着两个人,他们好像要对一位叫赵紫芳的人不利,看他们所指的方向正是我们这里,不知道我们船上有没有这人?”
“你可看清楚,听清楚了?你等着,我赶紧通知小碧!”安轻尘看着空无一物的江面半信半疑,但还是朝船舱喊起来,“小碧,小碧!”
小碧轻快从船舱内走出,先横瞥一眼冷风然后朝安轻尘问道:“安神医,不知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呢?”
“冷风刚才说他看见那边有一条船,听见那船上的人说预要对你家小姐不利,我特知会一声,看咱们是不是早做应对?”
“在哪?在哪?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宵小之徒敢打我家小姐的主意!”小碧一听,完全没有恐慌的神色,反而是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冲冷风嚷道。
“就在那!”冷风感觉这小丫头就是个人来疯,有人来找麻烦反而高兴。
“那么远你也能看到?”小碧冲着冷风所指的方向使劲猛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看到江面上远远的一个黑点,脸上一脸怀疑的神色,“而且你竟然能听到他们的说话?”
冷风耸耸肩,一脸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德性!”小碧轻叱一声,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刚才在房间里问你那荷包哪来的,你到底说不说?“
“你说那荷包啊,那是我未过门的媳妇的,你问这干嘛?”冷风看小碧还有闲心关注这些,也就不再多管闲事,他初来异世,不算打劫过的女人,小碧算是他近距离接触的第一个美女,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说什么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德性,登徒子一个!”刚才还是一脸刁钻笑容,突然就变得咬牙切齿。
不知道这小碧为什么突然就吃了枪药似得,冷风将口花花的样子收起来,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赶紧朝前一指说道:“看,就是这条船,就是这两人要对小姐不利!”
小碧无可无不可的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停在自己船前的船,扭头冲船舱方向喊道:”福伯,接客!“
“小妮子,怎么说话哩,讨打不是!”随着话声从慢吞吞的走出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先是轻声斥责一声小碧,接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哈哈大笑,“不知哪位贵客驾临,苏某在此恭候!”
小碧退开一边,冲福伯偷偷做个鬼脸,正巧被冷风瞅见,冷风不禁轻笑出声,小碧扭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还不忘朝他挥一挥粉拳,做出一副小心我揍你的样子。
“苏永福?”对面船上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一个年轻人走到船头,冲着福伯问道,“苏长老不在飞马门享福,怎么偷偷摸摸的跑到这里?”
福伯微微一笑,正待搭话,看到年轻人胸前衣襟上绣着的白云,眼神骤然一紧,“长风门,孙路唐?”
“区区不才,正是在下”孙路唐冲这边抱一抱拳,承认自己的身份,继续言道:“不知赵紫芳赵小姐可在船上?赵紫芳小姐秀外慧中,名传江湖,我家少门主仰慕已久,嘱托在下若是有机会遇到无论如何都要请小姐去鄙门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