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景义眯着睡眼,缓缓开门看个究竟。
村民们停止了叫嚷,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盯住了郭景义这张略显浮肿的、疲惫的脸。
众人相对无语,表情微微失落。都怪郭景义不争气,他应该踹门而出,以凶神恶煞的形象吓众人一大跳才对嘛。
人群中挤出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年,指了指郭景义,就开始大声嚷起来。“就是这个人,昨晚在茅屋内用大缸煮活人,还拿绳子吊着人的脑袋,我看得清清楚楚。”
“没错,方茗大哥说得没错,我也看见了。”又一位二十出头的少年站出来,随声附和。
“既然方茗、方晖都说看见了,这人应该就是食人魔。”
“大家一起上,打死他!”
“对,一起上!替天行道!”
……
众人都持紧了手中乱七八糟的武器,跃跃欲试,却没有一个人敢主动上前的。毕竟,郭景义仍然拥有着健硕的身板,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壮实,块头大就是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李乘风从郭景义背后探出脑袋,咧开嘴肆无忌惮地乐。郭景义也有被人误会的时候,昨晚尽心尽力地照顾李乘风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完全不是什么善举,反而是要吃人的恶行。
郭景义不气也不恼,整了整身上的道服,又伸手抓了李乘风的铁棍,扔在门口的地上,回头将李乘风请到身前。
“看,他缴械投降了。”人群中不知是哪位嘟哝了一句。
李乘风听得清晰,冷笑一声,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一群村民真是太自负了。
上前站定的李乘风双手叉腰,清了清嗓子。“你们看仔细了,昨晚被吃的人是不是我?”
方茗、方晖瞪大了眼睛,盯住了李乘风,嘴上却结巴了。“他,他,他……”
郭景义可不跟这些人讲道理、费口舌,迅速用脚表达心思,以最快的速度退入房间中,关了大门,唯独将李乘风留在屋外。
村民们见郭景义龟缩到茅屋中,瞬间骚动起来,将方茗、方晖的声音淹没了。
误会,就这样愈加深刻。
而郭景义的这个反常举动,并没有使李乘风感到意外,感到惊慌。经过一夜痛苦挣扎的李乘风,内心和身体已经很强大了。此刻,李乘风最需要的,就是寻一个检验棍法的好机会。有这么多人过来陪练,李乘风求之不得,开始手痒痒了。抱定心思要大干一架的李乘风,拾起地上的铁棍,主动上前挑逗。
村民们被李乘风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娃娃反过来叫板、挑逗,立马有人红了眼,不论青红皂白,就要上前暴揍李乘风。
一位满脸络腮胡须的壮汉推开方茗、方晖二人,抢在众人前面,举起手中的锄头,抡向李乘风的脑袋。
“方虎,别冲动!”村民的呼唤声还是慢了,抡出去的锄头已经收不回来。
棍打出头鸟。李乘风单手持棍,不躲也不挡,后发制人,以棍端点在方虎手腕的桡骨茎突处。这一点之后,棍端随之下落,又点在方虎的膝盖上。
李乘风无心害人性命,只用了二三成的力道,但是,这样的力道足够对付这个方虎了。李乘风的这两下攻击,以敲击动作为主,且都是以缺少肌肉覆盖的骨骼为击打目标。
人的骨骼有某些部位比较特殊,例如指尖、手背、腕部、肘部、锁骨、眉骨、膝盖、尾巴骨、脚踝等处,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包裹,这些部位被击打后非常吃疼,伤害直接贯穿在骨头上,是棍法中最适宜攻击的部位。
“疼疼疼……”方虎咧歪了嘴直喊疼,本能地丢了手中的锄头,倒地揉搓着手腕和膝盖,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李乘风转动手腕,铁棍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后,又结结实实地点在方虎的尾巴骨上。
方虎似一条被扎到尾巴的泥鳅一样,痛苦地扭动了腰躯,居然贴着地面向前窜了大半个身位。
“哈哈,好玩!”李乘风只用了三下敲击的动作,就轻轻松松搞定了壮汉方虎。
村民们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方虎,一个个都本能地捂住了屁屁。
不过,人多能壮胆。李乘风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他面对的是一群姓方的同村村民,是一群存在着血缘关系的睦邻。一个同伴被欺负,群殴李乘风是必然的事情。
李乘风可不等这些村民围攻过来,主动出击,使了一招“仙人指路”,手中铁棍瞬间扎进人群中,左右开弓,硬生生在人群中分出一条道路。
李乘风脚下紧跟,从分出的道路中间冲到众人的背后。
一个个尾巴骨瞬间暴露在李乘风的攻击范围内。村民们原本就很混乱的队伍,此刻更加混乱了。
李乘风无所畏惧,毫不吝啬,甩开了手脚,以扫棍、云棍式将众人的攻击拦在身外,又施展抡击、点击、撩击等棍法,借机继续敲击着众人的尾巴骨。
尾巴骨成了李乘风最喜欢攻击的一个部位。一时间,七八位村民倒地不起。
在铁棍的攻击之下,有失声尖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