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接口说道：“故人探访，何谓打扰二字？顾公子，你怎么一身的戾气？你又做了什么事，竟被逐出师门？”
顾云青静默了片刻，淡淡地答道：“一言难尽。”
白衣女子说道：“难得一见，顾公子，我为你吟唱一曲吧？”
“好。”顾云青点头，说道：“有劳苏姑娘。”
朱篁一路寻来时，听到歌声曼妙，柔肠百转。便静悄悄地来到近前，站在顾云青身后。直到歌声止歇，朱篁才抱怨道：“苏姑娘，前几****来看望你，你都没有为我吟唱一曲，这般厚此薄彼，不太好吧？”
白衣女子轻笑道：“我可没有对牛弹琴的嗜好。”
稍顷，又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沉着脸，一个满脸的怨气。”
一句话问得朱篁来了神儿，指着顾云青骂道：“这个不是人的玩意儿，把映柳姑娘丢下就走了，害得人家姑娘哭得那叫一个可怜，我好不容易才问了出来，原来人家是有事相求，他不说问问人家有什么难处，一抬屁股就走了。想当年他对苏姑娘你……”
“朱篁！”顾云青一瞪眼。
朱篁咽了口口水，说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对苏姑娘就心存悲悯，对映柳姑娘就爱搭不理，就冲你这样儿，那邪祟就应该找上你！”
白衣女子诧异道：“邪祟？朱篁，什么样儿的邪祟敢靠近顾公子？我若不是与顾公子相识，断不敢近他身周三尺。”
朱篁指着顾云青说道：“你问他，我没见着，是他自己说的。”
顾云青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也不知是鬼是魅，没来由的与我死搏。”
白衣女子站了起来，看着顾云青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顾云青牵了牵嘴角，点了下头，说道：“我没事，我把她打伤了。”
白衣女子蹙眉道：“我替你留意些。”
“不。”顾云青摇头，说道：“那个邪祟怨气极重，戾气也极重，不像是寻常的东西。我今日一来是看望你，二来是想叮嘱你要小心。出了这么个东西，说不准她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白衣女了浅笑了一下，轻声说道：“不必为我担心，那次受你点拨，我这些年也修炼出些许法力，自保无虞。”
白篁在一旁催促道：“行了别聊了，改天再聊。反正现在也没人管束了，什么时候想来，就能什么时候来。顾云青，跟我回去向映柳姑娘道歉。”
白衣女子垂帘一笑，顾云青瞪了朱篁一眼。
朱篁说道：“瞪我干么？要不是为了看望苏姑娘，你干么从塞北跑到江南来？行了，快跟我回去向映柳姑娘道歉。”
顾云青冷着脸说道：“道什么歉？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朱篁看了一眼白衣女子，突然狡黠一笑，说道：“你一向宅心仁厚，否则当年也不会对苏姑娘生出恻隐之心。如今你惹得映柳姑娘痛哭不已，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回去向人家道歉？”
顾云青瞪着朱篁，不说话。
朱篁眼中带着笑意，接着说道：“就算你不用道歉，人家有求于你，你怎好忍心置之不理？”
白衣女子微笑道：“朱篁说得是，顾公子，恕我冒昧，既然那位姑娘求你解救，若不是太过分的事，还请顾公子援手。毕竟如我们这般女子，甚是可怜。”
顾云青看了白衣女子一眼，而后垂了目光说道：“苏姑娘，告辞了。”
朱篁笑道：“苏姑娘，改天我再带他来看你。”
白衣女子含笑点头，注视着两人远去，缓缓消散。
回琼花苑的路上，顾云青说道：“朱篁，我早已不是行侠仗义的人了。”
朱篁笑道：“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现在虽然身上的戾气重了些，可还没有侵蚀心性。等哪天你连心性都改了，唉……我也就不陪着你了。”
顾云青脚下一顿，看着朱篁。
朱篁眨了眨眼睛，说道：“快走啊。”
顾云青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朱篁一笑，耸了耸肩，答道：“还能有什么意思……我是妖，如果哪天你心性改了，还不取我的法力吗？行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快走吧，天都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