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
亦已变弱。
唯独族人们被屠杀时发出最后的惨叫,仍然如同梦魇般从未平息过。
哒哒——
沉稳的脚步声从正前方传来。
女孩带着一丝希望抬起头来,而下一秒,最后的希望毫不留情地破灭了。
不染一尘的银白和服。
滑落血滴的银白刀刃。
只见血瞳的银白面具。
以及在火光中飘舞的银白长发。
诡魅的姿态,与这里地狱般的惨状诡异地交融在一起。
看着那把不断有鲜血沿着刀锋留下的太刀,女孩憎恨地迎上了那双不带感情的血色眼眸。
冰冷没有感情,接触的刹那,仿佛有着寒流在身体内打转。
“杀人……凶手。”
咬牙切齿的声音,就像想把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那个面具男子微微地低下头,看着眼前的二人,死去的母亲,生还的女儿,眼睛如同没有温度的镜面倒映着这份惨状。
他,走出一步。
女孩身体绷紧,又无法控制地战栗。
第二步。
女孩感觉呼吸在瞬间停滞。
第三步。
女孩愕然,无法理解地蹲坐在原地。
那个本是刽子手的男人,就这般,仿佛没看见一样,擦身而过。
女孩咬破嘴唇,妖冶的赤血染红了樱唇。
铃铛轻响,琴弦刮起冷冽的风。
男人脚步一停,回身就是一刀。
力量很强,随意的一刀就劈开了所有琴弦。
“啊!”
女孩痛呼出声来,琴弦的波动令十指都勒出了血痕。
男人去而复返,他走到女孩的面前,乱舞的银发纷飞在零落的火花之中,散发着妖魅的光芒,映着火光的血瞳直直地盯着女孩。
女孩逃不退缩地迎上他的视线,尽管看不见他的真实面容,唯有那双眼,深深地刻入灵魂之中。
猛然出手,男人扣住了女孩的衣领,狠狠地将她摔倒了廊道外的庭院中。
女孩狼狈地滚在地上,她抬头看着开始离开的男人,一时间崩堤般的泪水打湿了脸蛋,嘶哑着声音朝着男人的背影哭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连我也杀了!!为什么!!!!”
她趴在地上,哭着问,不知是问人,还是问己。
而男人,终究没有留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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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的冰冷渐渐消退,逐渐到来的是温柔的暖融融。
慢慢地撑开眼帘,朦胧的视界中涌入了柔和的淡金色,仿佛这种颜色也会令人感到温暖。
开始变得清晰的视野里,映出的是金色的世界,而耳边,是风空灵的旋律。
“这是天国吗?”
也许只有天使居住的世界才能让人觉得温柔。
“抱歉,今天上帝没上班。”
一道有气无力的懒散声音打破了宁静。
花月愣了愣地转过头去,就看见坐在他身边的少年,他正托着腮帮望向自己,一脸无奈的神色。
“尼尔……你也死了?”
花月傻傻地卖了个萌,接着就被赏了一个弹额头。
“呜哇!好痛!!”
“没想到你还有天然呆的隐藏属性。”
尼尔无视了花月的痛呼,又问,“你感觉现在身体如何?”
花月坐了起来摸了摸被弹得有些发红的额头,不满地瞪了尼尔一眼,然后闭起眼感受着身体的状况,顿时震惊地瞪大眼睛。
“诶?一点事都没有了?怎么可能?”
注意到花月投来询问的目光,尼尔只能耸耸肩,淡然无味地说,“你问我也没用,因为突然有个世外高人出手相救……喂,别用那种「你脑子进水还是小说看多了发白日梦」的眼神看我好吗?我说的可是有一半是真的!”
“结果还是有一半是胡说的啊!”
花月白了他一眼,然后抱着双脚,把头放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眼前不远处被风拂动的金色波浪。
“我呢,之前其实有想过就那么死掉也好……”
空灵的声音中埋藏着一丝哀伤,尼尔皱了皱眉,斜眼望向她,却没有说话。
“我曾经说吧,我是朱美阿姨收养的……”花月把头埋在臂弯中,把自己的感情全部都埋藏起来,“我的父母,我的家人,在一年前都死去了,而我活下来了,浑浑噩噩的活到现在……”
——花月,离开吧。
那是母亲留下最后的话语。
这是母亲的遗愿,就算是苟活,她也只能活下去。
但是,如果真的死去,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可以见到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
“对于经历过某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