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初上,华灯初掌.
应笑歌拥被而坐,食指沿着另一手上的伤口游走,良久之后她默默的叹了口气,说了两个字:“真丑!”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的手圈住,然后细细的在上面涂抹伤药。
“知道丑就不要让自己受伤!”
应笑歌笑而不语,只是歪着头看着他清冽的眉眼,直到他涂完药,将她手缠成包子之后还在看,那人也不管她只是由着她看,最后干脆往床上一躺,径自闭目养神去了,。
“叶辰渊。”
“恩?”
“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老是做坏事?”
那人连眼都不张的说道:“我什么时候做过坏事?”
应笑歌拥被坐着,不紧不慢的说道:“杀人不是坏事?”
那人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说道:“你没杀过人?”
应笑歌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是逼不得已。”
叶辰渊一笑,说道:“我也不是自愿的。”
应笑歌怔了一下,是啊!为什么她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人为什么杀人?为什么杀师父?这样简单的问题她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要问他。
“那你为什么杀人?”
现在问应该还不晚吧。
叶辰渊沉默了一下,幽幽的说道:“和你一样。”
应笑歌眨了眨眼,和她一样?
叶辰渊睁开眼眸,目色如水深沉,逆着烛火隔着三千红尘看过来,那样远那样近,他轻轻的重复道:“和你一样。”
你不杀他,他便杀你,不过是逼不得已,先下手为强了,如此而已。
应笑歌凑近他,小脸贴近他的胸膛,低低的说道:“如果是喜欢你的人呢?”
叶辰渊扶着她柔软的发,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应笑歌眼前浮现叶饮霜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庞,良久之后,她声音幽微的说道:“叶饮霜她喜欢的是你吧?”
叶辰渊骤然坐了起来,在应笑歌还来不及因为他的动作而喊痛之前他已经将人换了一个地方,安稳的安置在自己怀里,目色幽暗的看着她。
“伤你的人是她?”
应笑歌眨了一下眼,决定坦白。
“是。”
叶辰渊眸色突然一沉,翻身一动,来不及下床,衣襟已被一双玉手握住,映入眼的是应笑歌宛如新月的眸子。
她说:“你还没回答我的提问。”
叶辰渊冷笑一声:“是,可是她更喜欢其他东西,比如说:权利!”
应笑歌平躺在床褥之间,手里牵绕着他如冰清冷的衣襟,似笑非笑的说道:“一个喜欢权利的女人却喜欢了你,嗯?”
叶辰渊抽出她手中的衣襟,重新坐到她旁边,双手撑在她腰侧,低低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他发丝轻软,全数被银冠所束,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如刀的鬓角,显得眉目干净如画,应笑歌沉浸在他这样眉目之中,悠然一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那如画的眉目骤然拉近。
她伏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想说喜欢上你很是一件不划算的事情。”
喜欢一个人原该是缱绻温婉美好如三月春风细雨的事情,但是喜欢上眼前这个人不但会失去原有的幸福、信念、理想、**,连生命都可能失去,这何止是不划算,简直是悲惨,好看的小说:。
她说:“所以,我会努力不喜欢你。”
用最温柔的姿态说最残忍的语言,这世间再没有人会比眼前这个丫头更擅长这件事了。叶辰渊微微用力将她圈进怀里,颈项交缠。
他说:“我会努力喜欢你。”
浮世这样孤寂,人生这样跌宕,喜怒哀乐不过脸谱上的油彩,悲欢离合为心灵划上沧桑,浮华过后,杯酒寂寥时我知道我心里还有一个你就足够了。
“山高水远,天地广阔,你会记得我。”
唯有这一点,他笃定!
应笑歌用力抱紧他,点了点头。
叶辰渊轻轻的笑了笑,眸色悠远,这样他终于可以放心让她离开了,人世虽然广阔,但是只要这样丫头的心在他这里,那么这个人早晚都是他的。
可是在他放她离开之前,有些事是一定要解决的,而有些人也需要消失,他抱紧怀里的人,温软的触觉从之间蔓延到心里,牵动他心底最后一丝温柔。
天边的晕在烈日的照射下升腾,狰狞,幻化成妖冶的美丽画面,橘红色的光辉透过窗纱染上百里明哲挺拔如松的背。
叶饮霜忍着痛从肮脏的地上爬起来,映入眼的却是那人宛若谪仙的面容,冷峻清癯,眸子里燃着冰冷的火焰。
好一个刑部侍郎,好一个御用走狗!
“百里大人,杀了我,你可就真找不到你要见的人了。”
百里明哲看着她眼中的讥诮不由得冷然一笑,只恨刚才那一脚没有用上十足的力道,这世间的女子若都是这副模样也就难怪颜素和那个混蛋不喜欢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