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稀饭,馒头萝卜条。柳大雪与几名战友吃过饭后,聊了几句,便一起闭眼休息。柳大雪的思绪随同火车一样吭哧,吭哧地继续晚饭前的回忆。。。柳大雪决定还是从香港坐船到上海,然后在一路水路到重庆。自己十年前就是乘船出来的,现在不知道国内交通如何,虽然坐船慢点,但相对安全,中途没有多少中转。从码头下船,就立即感到不一样的气氛,码头随处可见,‘热烈庆祝解放重庆,热烈庆祝重庆新生’等等宣传标语。进城的路口有穿军装的人把守,检查的士兵问了几个问题,柳大雪随便应答。他主动打开行李箱和行李包,让他们检查。士兵没有发现异样,手一挥让他进城了。转了几转,找到去渝中的公交站台,乘车直奔渝中区望龙门,下了公交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呈现在眼前。街道两侧人来人往,商店门前的摊位,商家在高声叫卖着一些年货,有年糕,瓜子,红纸,各种刻画,等等。他眼眶一下湿润起来,十年了,终于回来了,不变的乡音,不变的乡情。他想有空好好逛逛街。他急急地直奔民生路十二号,熟悉的房子远远看到了,近了,近了,他愣住了,物是人非,柳氏民生中药铺不见了,取代的是民生粮油供应处。他只觉得头脑‘轰’一下子呆呆地站在十二号店门前。他不想看到的局面还是出现了,心里明白,妈妈走了,自家的药铺没有了,这儿已不是他家了。他一下不知所措,他努力安慰自己,镇定镇定,他试着问里面一位面貌慈善的像是负责的大姐;“请问大姐。您知道这里原来是药铺吗?”柳大雪低声问,
大姐,上下打量了一遍。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柳大雪好像看到了希望忙问;“麻烦请问开药铺的人您知道到哪里去了。”
大姐看看他反问;“你是他家什么人?”
柳大雪迟疑了一会说;“我是他家亲戚,今天来是投奔的。”
“他家两个月前搬走了。”大姐估计他想问什么,接着说:“去哪里我们不知道。”
柳大雪叹了一口气,无助的站在店门口,站累了就在店旁边找一地方坐下,希望看到儿时熟悉的伙伴。或者认识的人。晚上住小旅馆他包住一个月的,因为包一个月可打八折。白天就在这里来回来回转悠,这里算是繁华要道,他希望能遇到熟人,转累了就在这里坐坐,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毫无所获。包里从安静家带来吃的东西所剩无几。兑换的钱已不够一碗面条钱。看看包里只剩下三块美金。
中年妇女这几天都看到这个年轻人坐在这儿。今天实在忍不住劝道;
“还是走吧,这家人回不来了,还有一个来月就过年了,你不会再这儿流浪吧。”
柳大雪想想人家说的对,我不能坐以待毙。闭上眼,想不出妈妈能把家搬到哪里。不行我得想办法赚点钱,要不真的会要饭了。于是他跑到店里问;
“大姐你们这里要伙计不?我想找事做。”柳大雪低头说。
大姐看看他说;“看你像个书生,不是做伙计的料,”
“我可以的,我到明年走,现在来不及,也没有钱了。”柳大雪充满希望的望着她。
“看你可能是遇到难处,我这里不要,我可以帮你问问。”大姐热心地说。
柳大雪翻翻行李箱,还有几贴狗皮膏药。眼睛一亮心想,先把这几个卖掉。记忆中不远处有一个市级医院,走过去,医院还在,他便在药房不远处的一个路口,把几贴狗皮膏药放在行李箱上摆起地摊。到了晚上连问的一个人都没有。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饿的咕咕叫。
正打算收摊,走来两个姑娘,其中一个穿军装的女孩看看他的膏药问;“这个对瘀伤行吗?”
“行啊,我这是祖传,效果很好。”柳大雪忙说。
这时稍小一点的女孩问;“嫂子,你买它干嘛?”
“你哥哥手有一处淤血,到现在还淤青着,我买给他贴一下试试看。”
“哥哥,住院有的是膏药,也不用花钱,我不信他这膏药比医院好。不买不买。走。”
柳大雪一看生意要黄:“忙说我这个是祖传的,很好的医院没有卖的。”
“不买,嫂子走。”女孩说着拉着她嫂子就走。
柳大雪不死心忙说;“小妹,我送你一张,如果你回去贴有效果,再来买。没有效果,你可以骂我。”
女孩停下脚步说:“不要钱试试可以。我就带回一张。”说着接过柳大雪的膏药。
“多少钱。还是给你钱。不给钱不合适。”穿军装的女孩说。
“嫂子,他说不要钱的,干嘛给他,走吃面去。”说着拉着嫂子进了一家面条店。
柳大雪叹了一口气,一张没有卖掉。看着两个女孩进了面馆,发现肚子饿的更厉害了。他收拾好摊子想想,也走进面馆,面馆吃面条人不太多,其中就有那两个女孩,在等面条。见有客人上门,一个伙计忙跑过来问:“老板吃啥子面,墙上写的有。”
柳大雪摇摇头走到账房面前有气无力地问:“请问老板,你们要伙计吗”
账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