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宽阔的河流从青山脚下奔涌而过,绕过重重高山,向着远处奔去。
在河流的一个拐角处,有一个小山坡,此时,在山坡之上,正躺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这少年面目看来倒是比较俊朗,只是一双明亮的眼睛,转来转去,很有几分狡黠之色。
“这日子忒也无聊了,每天就是打铁打铁,难道我苏洛这辈子就只能待在这个地方烂掉啊。”少年嘴中含着一根青草,望着远处那起伏不定的山脉,闷闷地说着。
他叫苏洛,是附近水牛村的一个孤儿,在十多年前被村民在村口捡到。大家看他可怜,便将他收养了下来。村里人大多姓苏,因此便给他苏姓。大家觉得他肯定是被父母遗落在这里的,所以便叫他苏落。后来,他自己觉得这个落字实在听起来不舒服,便自己改成了洛字。
在这十多年来,苏洛吃村民的百家饭长大。今天大婶家,明天二婶家。十多年下来,他倒也是健健康康的。而且和村子里的其他少年不一样的是,他的肤色似乎始终没有被太阳晒黑,一直都是白白净净的。这也让村子里的人啧啧称奇,苏洛对此自然得意无比。
不过,随着苏洛日渐长大,他也不可能一直继续跟着别家吃。因此,经过老族长同意,苏洛开始跟着村东头的三叔学打铁。这可苦了苏洛,他从小就是没爹管没娘教的孩子,一向野惯了。忽然之间,他必须每天按时到铁匠铺,抄着重重的铁锤打铁,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累倒不说了,关键是太无趣了些。每天除了重复一个动作之外,再也无法做其他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比死了还难受。每天忙完之后,都快下午了,哪里都去不了。拖着疲倦的身子,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这样的生活,对于一向自由惯了的苏洛来说,简直是噩梦。不过,有什么办法,要吃饭,就必须打铁。
今天在经过一个月的打铁生涯之后,苏洛终于得到了一个空。三叔去附近的村子卖铁器去了,他总算得空一天。
黄昏时分,远处的云彩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铺洒在山下的河面上,刹那间万道磷光闪烁。苏洛看着河流消失在远处的山峦背后,有一着没一着地想着事情。
听村里的老人说,这条河流叫铁牛河,是附近几十条河流中最大的一条。它从很远的地方流过来,最终要流入东海里面。这期间的路程,一个普通人走一辈子也走不完。
“走一辈子都走不完,那是有多远啊?”苏洛想着,他的目光看着顺着河流的方向向远处眺望,直到被山峦挡住。
“洛哥哥。“”洛哥哥。“
就在这时,两声喊声从山坡后面的小道上传来。苏洛回头看去,只见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正站在小道上,一脸欣喜地向他招手。这两个女孩样子倒还算耐看,不过似乎因为长久在太阳下面劳作,所以肤色呈现小麦色。她们也是水牛村的人,平时一向喜欢缠着苏洛。
没办法,和整个水牛村的其他男孩子比起来,苏洛这一张秀气的脸,实在太过显眼。
苏洛看到这两人,面色顿时无奈起来,站起身来,有些犹豫地道:“大花小花,你们找我做什么?”大花小花当然不是这两个女孩的名字,只是苏洛为了好记,一向这么喊。对此,两个女孩子不仅不生气,反而很开心。
“我们当然是来找洛哥哥玩啊。”大花还没开口,站在左边的小花急忙道。
“对啊,洛哥哥,我们特意带了烤土豆来找你。”大花见小花抢了风头,立刻道,并且从手里的布袋里摸出了两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土豆。
苏洛闻着那土豆香气,眼珠子一转,立刻跳了下去,接过土豆,吃了起来。大花站在一旁,两眼冒着亮光地看着苏洛将土豆吃完,一脸满足。而小花则是气鼓鼓地站在一旁,满是得意地看着大花,恨恨地道:“洛哥哥,土豆有什么好吃的啊,明天我给你烤红薯吃。”
“胡说,烤红薯哪里有烤土豆好吃。”大花反驳道。
“就是烤红薯好吃。”小花丝毫不让。
两个女孩争执起来,苏洛不管不顾,吃完土豆,打了一个嗝,满意地拍了拍肚子。他皱着眉头看了看两个女孩,本想劝几句,不过看那架势,还是摇了摇头,脚底一抹油,向着村子方向走了去。等到两个女孩反应过来,他早已经看不见影子了。
苏洛走进村子里,看见家家户户的屋顶都冒着袅袅炊烟,便是向着三叔家走去。
“苏洛,你看见我家闺女了吗?”
“看见了,在河那边呢。”
“苏洛,你小子今天又跑哪儿去混了?”
“我没有,四叔,我去耕地了。”
“滚蛋,你小子要是肯耕地,你四叔我名字倒着写。”
“四叔,你连字都不会写,怎么倒着写名字。”
“……这倒也是。”
一路上,苏洛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在这个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是他的衣食父母,哪家哪户他都去住过三五个月。因此走到哪儿,都是满嘴冒油,逗得大家咧嘴笑。
三叔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