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诚一屁股坐在地上,李歌也随之坐了下来,显然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师父会因等酒等的太久而发牢骚。
薛诚升看着李歌腰间的那两个酒壶,道:“买到酒了?”
“恩”
“去哪买的?”
“你的店里”
“钱来的真快”
薛诚没再说话,两人都在想找个什么话题聊比较好,可能是因为两人都不怎么擅长和别人打交道,不善于和朋友打交道,因为他们都没有什么朋友,薛诚平时接触的都是些讨价还价的事,而李歌平时都是以剑说话,偶尔谈心的对象就是自己的师父和那位绝天下之大资的天才了。
“你会飞吗?”,“你怎么说自己不是好人?“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然后就都尴尬的笑了两句,“现在只会跳,飞不起来”,这次李歌先开口回答了刚才的问题。而对于李歌的问题薛诚似乎有些迟疑,不知道怎么说好。对于自己的过去实在是不想提,心里也害怕提,他突然很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至少现在害怕李歌对自己的看法。
李歌看出了他的迟疑,接着道,“刚才那些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这样的人渣城里多得是”,薛诚道。
“官府也不管?”
“官老爷的公子就是好些人的头,这些人收来的钱有一半是进了官家的口袋的,只要不出人命,官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事经常发生?”李歌又问道。
“这还是一般的,就祁水城里的商贩大多都有上交除了赋税之外的钱,为的就是保生意平安,起初大家都不愿意多交这明摆着讹人无疑的钱,但没过多久就会有人去闹事,还隔三差五的去”,薛诚慢慢说道。
“这里离着洛阳那么近,就没人去告发?”
“也有些人凑钱去洛阳告官,但最终都不了了之”
李歌觉得很奇怪,既然已经做得这么明目张胆,上面就没有不管的道理,”这县令在有什么关系?“这是唯一的解释。
“这倒是不知道,但据说这祁水县令王乌牛的县官是买来的,具体内幕就不得而知了”,说完他又掏出药品往脸上抹了一点,大概说这么多话脸也觉得疼。
李歌没有再关于这个话题谈论下去,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因为他们本来就要去洛阳。
“你的名字是你谁给你起的?”,想起薛诚的名字,不免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读书人对自己或者对自己孩子的一种期许,自当朝宰相王仕安大刀阔斧对试举制度进行改革后,“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弊况已经大大改善,寒士中举的人也越来越多,王仕安也因此而被世人欧歌颂德,甚至在有些地方还能够看到宰相庙,人未死而先入庙。高中高中,莫说金榜题名、状元及第,便是在乡试中中举也是光耀门庭的事。
“家父”薛诚声音极细。
“令尊现在何处”,聊着聊着恐怕就要到家长里短。
“不知道”,薛诚稍微艰难地抬头看了看天。
……
……
他们谈的话不多,但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我该走了”,李歌没有起身,对着薛诚说道。
“我目送你”,薛诚道。
“好”
正当李歌起身准备离去时,突然前方马蹄声响起,正是朝他们而来。
离的近了便看清了来人,一共来了五人,有人对着他俩大喝一声“站住!”
“吁……”
伴随着马蹄铲起的尘土,那五人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在最中间的是一个皂衣锦衫的青年男子,手中一把雕刻着鸳鸯戏水图案的上等折扇生疏的缓缓扇动,眼睛微眯,那表情有好奇、不屑、愤怒,又有幸灾乐祸,他就是县令王乌牛的独子,王铁锤。名字是他爹亲自取的,取无坚不摧之意。平日里仗着父亲的势力骄纵跋扈,将这祁水县的地头蛇笼络了不少,自己则当上了这里的小太爷,他爹与他一明一暗掌控者祁水的大大小小。
他右边的三人中有一人就是刚才最先逃走的那个怪发男,身旁的两人和他一样一副市井人痞的样。位于他左侧的是一个精壮中年人,光着膀子,手臂粗壮有力,手中拄着一把大刀,眼神凌厉地直视着李歌。此人叫毛奴,曾经是西南一带的山匪,但当前几年兵部大将郭凤仪被下放蜀地之后,便对西南一带进行全面整治,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些为患多年的山匪,那位将军的铁血手腕让他们吃尽了苦头,所有山头在两个月内全被一扫而光,要不是他见势头不对,在被大军扫荡之前悄悄溜下山,恐怕现在得在蜀中牢房里蹲着。之后一路向北精挑细选在祁水落了脚。
据刚才怪发男的描述,眼前的少年速度很快,应该也是一个练家子,所以他想要极力看出对方到底实力如何。像他这样的江湖人,在县府里面做打手,得到的俸禄自然不少,遇到的无非顶多就是一些会点拳脚的钉子户,那些人他哪放在眼里,但就算遇到一般的江湖客,以他小三品的实力完全不惧,三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