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最终还是走了,尽管赵思传把飞云南的三趟航班全部买下,还是没有拦住赵传。没有人知道这个略有些疯癫的老头子究竟去了哪里。只是一个偏远的华夏国边境村子里有一个姓孙的年迈大娘上了新闻,标题是这么写的“云南边境60岁老人卖酒供3个孙子上学,苍天开眼,天降60万巨款。”
同一份报纸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还写着“云南边境小村唯一大夫房子失火,万幸房主大夫前一天外出。”至于这个没电的村子里房子是怎么烧着的谁也不知道。
谢然和赵思传面对面在那张价格不菲的办公桌前。一言不发,前者盯着这个身家和相貌称得上敌国和倾城的女人,后者则是盯着桌上一封字迹密密麻麻却不失工整的信。
至谢然(臭小子):
我犹豫了很久,究竟是该吧谢然写在括号外还是写在括号里。也许是上了年纪,有些多愁善感?最终还是决定叫一次这个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你真名的代号。
这次把我从村子里拽出来,你可谓是绞尽脑汁。你想要做什么,我很清楚,只不过我不明白你说我一个一脚进棺材的糟老头再出山了还能做什么?毕竟世界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
我承认,当时敏敏来说要把你买走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有些舍不得的。你走后我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可悲,这么一个不做好事儿的倔脾气王八羔子。怎么我就有点放不下心呢?思索了半天最后算是找到了原因,就是觉得那天你要看病把谁看死了,那岂不是丢我的人?
不过,还是谢谢你,给了我见敏敏的机会,她现在叫什么名字来着?思传?
思考了一夜,我觉得还是算了。我没有那个脸,估计她也不愿意见我这个为了狗屁的名号把她们娘俩弃之不顾的废物男人。
说到这儿,我不得不拜托你件事儿。虽然说有些年头不见了,但是敏敏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还是很清楚的。就和那次喝醉了我说过的一样,不管她坐在多高的位置,难过的时候她依旧会翻旧照片,因为这是我教给她的。女孩子,究竟是脆弱的。我这个废物父亲不能陪在她身边,不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和她聊天谈心。所以我想让你替我,至少她病了我不希望外面的这群自称医生的狗屁废物插手。充分利用好你阴险,毒辣,不要脸的优势。不要让那些馋我女儿美色的龟孙子得手。当然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
虽然我知道你做不了多好,但是尽力就行,毕竟我养了你这么些年。这个忙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时间这玩意,等真正想要的时候,还就是不够用,再过一周就是你我相遇整八年了。还记得你在我床上醒来的时候那双倔强的眼睛,如今也变的有些深邃起来了。但是作为你师傅,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明珠这滩浑水不浅,你非要趟,我不拦着你。能飞多高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但是你若是敢拖累敏敏,我得手段你是见识过的。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我没觉得你能做成,至于为什么要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些恶趣味性质的看笑话吧。
15年前,那时候敏敏只有5岁。我和一个志同道合的愣头青,姓虎。作为帝都医科大学的双子星和最强搭档决定挑战中国首例的心脏移植手术。结果很成功,那个当年只有10岁的小孩应该已经本科毕业参加工作了吧。但是附属医院的体制腐朽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最终这个手术成了当年那位教授的成果,不甘心的我俩决定要揭发这件事情。然而背负了中国医学里程碑的教授和两个不服管教的调皮学生,说出来的话那个更有力度一目了然。知识产权裁定会更是在教授的影响下连受理的意思都没有。
内部人员还把我们两告状的事情报告给了教授。就这样我跟那个愣头青被塞到了专门用来送那些没救的病人上路的医院。最终我受不了这个打击,抛弃妻子,流浪到了那个村子里。
我曾经想要和这个腐朽的化粪池做斗争,差点被呛死。好在我爬出来了,但是那一身洗不掉的恶臭让我没有再去看它一眼的勇气。如果你哪天真的踩到****一步升天。我希望你不要和那些嘴上挂着救死扶伤却旁敲侧击的要红包,为了爬高而去舔教授屁股的人变成同类。因为我教你的本事,不是为了这些而存在的。
最后看完以后把这封信烧掉。因为我不希望被有心人当作把柄连累敏敏。
此致
谢然和赵思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封略带着要挟的诀别书右上角有两点十分淡的被打湿的痕迹。谢然很难想象那个每天嘻嘻哈哈像个老顽童一样的流氓流眼泪的样子,然而这两点泪痕分明告诉谢然:天要塌了。
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谢然站起身伸手探过那封信,粗略的看一遍打算按照老头子的意思烧掉。却被一行淡淡的痕迹吸引住。仔细分辨了一番,谢然嘴角微微挑起,眼里略微有些发红,嘴里怒骂道:“臭老头,尽整这些幺蛾子!”
那行痕迹是前一页写的太重印过来的,仔细看很好分辨“能在人生最失败的时候遇见你是老子最大的幸事,你是我最后也是最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