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个有钱的男人,在招待他的家人和朋友,
“王先生这么年轻,怎么如此深谙赌石之道,干爹是在哪里找到这样的奇才为自己做军师的,”
果然,嫩嫩面前碟子里的几口菜还沒有咽到肚子里,就听见了段绥的问话,知道他那样多疑的人开始主动出击了,微微掀起眼皮,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沈廓,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沒有任何能叫人抓到把柄的地方,就像真的是吴楚口中的玉石商人一样,
无声地弯了弯嘴角,口里异常可口的饭菜此刻也尝不出什么特殊的味道,嫩嫩知道,单从背景资料上看,沈廓是不会出纰漏的,他和他的团队一定做足了准备,无论是家世还是档案,这个“王冰”都值得任何的推敲和调查,但是,她很担忧那些复杂的专业知识,而吴楚和段绥都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人,她怕他露馅儿,
“阿绥,说起这个,干爹可要好好给你讲讲,”
吴楚放下筷子,优雅地拿起餐巾擦擦嘴,“去年秋天,我在腾冲那边见一个老朋友,他年轻时胆子就大,哪知道我去看他时,这老家伙居然病倒在床上了,原來是‘赌石’时,玩得太刺激,心脏病发了,我这个气啊,数落了他几句,哪知道他跟我说,老哥哥,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乐趣,我一瞪眼睛,这有啥乐趣,,他见我不信,就介绍了王冰这个小朋友给我认识,我去了一趟老矿坑,嘿你还别说,这个‘赌石’可比赌钱刺激多了,”
说到兴奋处,吴楚两眼放光,手也比划上了,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
段绥手支着额头,也含笑看着干爹那兴味盎然的样子,不时点点头,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第一次玩,我也不懂,不敢亲自等着结果,就在附近的庙里拜神,还是王冰替我和北边的玉石商人做的生意,结果,一刀剖开,那成色,那水头,你还别说,干爹我玩了一次就彻底迷上了,”
吴楚大笑两声,举起面前的杯子,高兴至极,自己抿了一口酒,
“哦,这么说,王先生还真是行家里手,不知道是后天兴趣,还是家族承袭呢,”
段绥的笑意不减,将头侧过來,依旧用手支着,另一只手轻轻地扣打在桌面上,一下,一下,他每次敲着那光滑的桌面,嫩嫩都觉得自己的心在跟着抽搭一下,一下,
“实不相瞒,祖上在明朝万历年间,因受朝廷贪官迫害,举家从云南瑞丽迁移到缅甸密支,由于迁移后无法从事老本行,又无意间发现这里的玉石珠宝很受内地达官显贵的喜爱,于是全家老少就做起了玉石生意,到了清朝,我们王家已经成了朝廷御用的商户,当年内务府大臣荣禄的一支翠玉翎管,便是在下的曾祖亲自制成,作为贺礼送往京城的,到了我这一代,王冰不才,迷上了赌石,家中长辈曾当面斥责我‘不学无术’,真是惭愧啊,”
沈廓一席话,说的不疾不徐,有理有据,饶是段绥多疑狡诈,怕是也挑不出什么纰漏來,
果然,段绥咂摸了几遍他的话,沒说什么,眼神却是放松缓和了许多,霎时,餐桌上的气氛重新回归了之前的友好和轻松,吴楚是个很风趣的人,抛开他毒佬的身份不谈,他居然是个很有吸引力的老男人,
之前在沈廓说话的时候,嫩嫩一直盯着他的脸,她发现他在笑的时候,左边的一侧眉眼几乎是稳稳的不动的,而另一边的眉峰微微挑起,深邃的双眼微眯,很有些大家族里纨绔子弟从骨子里透出來的那种风流不羁的模样儿,
她不得不赞叹一句,沈廓不去当戏子,有些糟蹋天赋了,随即,她又有些迷惑,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多变,当年第一次见面,他是杀手,打算杀了自己的养父;多年后重逢,他又不动声色地用心理医生的身份接近自己,逼迫自己亲口承认自己的病态和耻辱;而最后,他却一本正经地告诉自己,其实,我是一个警察,
这真是一个荒唐的世界,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想不透的时候,她只能低下头吃饭,不时地冲着男人们笑笑,扮演着花瓶的角色,
菜过五味,三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议,居然开始行起酒令來,顿时,餐桌上响起了“五金魁、六六顺”之类的调子,不知道沈廓是有意放水还是真的玩得不好,很快输掉了好几把,连连灌了四五杯酒,
都是上了度数的酒,不免酒酣耳热起來,喝过酒的沈廓眼神有些迷离,却毫不推辞,输了就是输了,喝得干脆,
嫩嫩不做声,她自然是知道他的酒量的,莫说现在这么些,就是再喝个十倍二十倍,沈廓也不会有事,她曾经笑话过他是“无底洞”,因此只是坐得端正,心里揣测着他为何故意做出微醺的样子來,
一边的女佣频频为三个人斟酒,很快,不管是吴楚还是段绥,大家都是有输有赢,酒杯满了空,空了满,
最后的甜点终于端了上來,因为热带地区的燥热,这最后一道冰镇的奶酪确实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又凉爽又能驱除饭菜的腥膻,嫩嫩等了好久,
奶黄色的奶酪盛在瓷碟子里,上面淋了桂花蜂蜜,又甜又香,等那表面微微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