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女人昏过去了，只有小腹还在一吞一吐，似乎想要把深入体内的东西给挤出去，一个人的战场毕竟不是那么过瘾，段绥飞快地來回几次，也提前结束了这场持续得太久的战斗，
他伏在她的身上，听着她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成同一种频率，一种淡淡的却陌生的满足感，从心头荡漾來开，他就那样抱着她，听着她的心音，像是回到了童年时光，
小时候，四五岁时，他也是这样，偶尔缠着母亲，抱住她，听她的心跳，唯有在那时，他才是幸福的，不用理会村里人的谩骂和嘲讽，
那些“杂种”、“野种”一样的话语像是刀子一样插到他幼小的心上，将它刺得鲜血四溢，才几岁的孩子，就知道了何为痛苦和折磨，
直到，十岁那年，段绥遇见了吴楚，他在偷一个馒头时，被老板发现，他光着脚丫子一直跑一直跑，忽然撞到一个人身上，手里的馒头滚落在那人的脚边，身后是一直在追的老板，段绥绝望了，他等着一场毒打，
可是，那个人却蹲下來，捡起那个脏兮兮沾满土的馒头，递给他，又问了一声：“你愿意过好日子么，”
段绥不知道什么叫好日子，也许不饿肚子，就是好日子，
于是，他一把抢过馒头，一边用力吞咽着，一边点头，因为吃的急了，他被噎住了，不停地抻着脖子打嗝儿，惹得周围的人都在大笑，而吴楚，却沒有笑，
如今，即使是金馒头，银馒头，段绥也不会再多看一眼，可是，他的心早就凉了，再也沒有害怕，更沒有高兴，
想到吴楚的那张脸，段绥忽然从蔡嫩嫩身上起來，之前的留恋丝毫不见了，只换上了一副强烈的戾气，他径直走到浴室，开始用力地擦洗自己的身体，直到皮肤显出一道道红色，也不肯停手，
好脏，他觉得自己好脏，
再次醒來的时候，果然已经天亮了，嫩嫩觉得自己其实沒睡多久，果然，她抬起手，往腿间摸去，那些液体还是半干的，这说明，他离开自己的身体时间不长，
刚一动，腰就传來剧烈的酸痛感，她真想就这么继续倒着睡下去，可是一想到这样黏黏的好不舒服，她还是挣扎着起來，去简单冲了一个凉，
再出來时，果然好多了，神清气爽，在镜子里照一照，嫩嫩居然惊讶地发现，镜子里的女人不仅沒有苍白憔悴，反而呈现出一种吃饱喝足的餍足神态，脸色红润，身体上虽然点点痕迹，却掩不住一身白嫩，像是一株水分滋润的花儿，
她自嘲地看了几眼，自语道：“还真是一个沒心沒肺，杂草一样的女人，”
说完，她便走开，再沒看一眼，
她掀起床垫，手不停地往里摸，摸到一个小纸包，慢条斯理地打开，一层又一层，叠得很薄，打开來，里面是几粒白色的药片，她捏起一个，想想不放心，又捏了一个，两个一起扔到嘴里，抓过水杯來，仰头咽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忽然开了，推开门的是段绥，他恰好看见了嫩嫩吃药的这一幕，
听到门响的嫩嫩，转过头去，眼睛里显然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很快，她就镇定了，
沒什么好怕的，不是么，她只是在保护着自己，
可是段绥飞快地走过來，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纸包儿，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你以为这是什么，毒品，”
嫩嫩退后一步，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他，唇角缓缓勾了起來，
是啊，你不是要娶我么，那么毒贩子的老婆吸毒，这可真是最好的搭配了，
见她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段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他走得很急，门都沒有关，外面传來他下楼的脚步声，乱得一塌糊涂，听得嫩嫩好想笑，
就算是她吸毒了，那又怎么样，以段绥的财力，难道还养不起一个瘾君子，可惜，他不了解她，她绝对不允许，自己依赖任何一种东西，
可是，很快，段绥就回來了，只是这一次，他的怒意更炽，他一脚踢在门上，门板生生凹进去了一块，想起昨晚上两个人还靠在门上的恩爱缱绻，那个凹处此刻看起來就更加可笑了，
段绥走近蔡嫩嫩，将手心摊开，上面孤零零地躺着几枚药片，他手上有汗，那药片就像融化了似的，湿乎乎一团儿，
“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的，谁给你的，”
他强忍着，一字一句，
嫩嫩昂起头，不在乎道：“从跟你在一起就开始吃了，是我自己带的，我藏在内衣里，我不想怀孕，更不想怀你的孩子……”
“啪，”
一声巨响，随之，嫩嫩的左边脸立即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掌印，她的头甚至被打得狠狠歪向一边，
“蔡嫩嫩，我要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