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风灯,就连一盏油灯都沒有,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王麼麼平日里胆子也挺大,可这时也觉瘆的慌,
许是宫殿长年都未修葺过,那道殿门似是也坏了,竟是关不上,时而一阵夜风拂來,发出‘咯吱咯吱’的暗沉声响,王麼麼扶着王妙嫣小心的踏上台阶,推开那道摇晃不定的殿门,
“姐姐,……”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王妙嫣试探的唤了一声,却是不敢再往前,两人只觉阴风阵阵,明明已是七月的盛暑天,可在这里面,仿若是寒冬腊月一般,
久久得不到回应,王妙嫣心中已是直直发毛,若不是不得不來,这种地方她简直是一刻都呆不下去,王麼麼忽的想起自己身上有火折子,急忙从袖子里摸索出來,使劲儿吹了吹,
火折子燃了,发出微弱的亮光,火光虽小,却也足以看清四周,可看了一圈,她们都未见到半个人影,两人不禁相视一眼,心中正犯疑惑,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的在她们身后响起:“这种地方可不是你们该來的,”
“啊,,,”王妙嫣吓得惊叫一声,猛地转身连连后退,待看清了那人的脸,她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姐姐……你……你吓死我……”
沐缡孀缓缓从那张残破的木床上起身,拿了火折子点燃几案上那盏油灯,灰黑的烟气袅袅冒起,整个大殿中很快弥漫出一股难闻的火油味,她抬着灯盏回到木床边,看也不看王妙嫣一眼,
“良娣主子漏液前來,应该不是为了來看我这个罪妇吧,”她将油灯放在床边的矮凳上,昏黄的火光将她的面色照的一片恍惚迷离:“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因是国丧期间,沐缡孀此时亦是一身白色素缟,在这种杂乱阴森的环境下,映着那盏油灯的火光,像极了幽冥鬼魂,王妙嫣只觉头皮发麻,浑身都被那丝丝缕缕的阴风吹得汗毛倒立,
她强按住心头的不适,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姐姐既问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晚我來,是想跟姐姐做个交易,”
“交易,”沐缡孀低低地笑了,她笑的漫不经心,轻而冰冷,可偏偏这样无意的笑却让人无端的害怕,无端的心头发麻:“我如今的处境不正是你想要的么,你还要跟我交易什么呢,”
王妙嫣看着她恍惚的脸,那般不真切,可是她眉心的红痣却是红的妖娆冷艳,仿若会发光一般,刺得她眼中涌起浓浓嫉恨,即便她已落得如此田地,可她清冷的神色,绝美无暇的脸,仿若是在无声的宣告,她沒有输,一直都沒有,
“我今晚是真心诚意來跟姐姐做交易的,姐姐的能耐我早有领教,姐姐又何必这样冷嘲自讽,”她褪下头上的风帽,自顾自的找了一个矮凳坐下,与沐缡孀面对面:“更何况,如今的形势也只有姐姐你才能扭转,”
沐缡孀不为所动,只是随意捡了一根木签拨了拨灯芯:“我自问沒有那么大的能耐,良娣主子可别高估了我,”
“你都不问问我外面发生了何事就忙着拒绝,你难道真想在这宗地方呆上一辈子不成,”她清淡的表情使得王妙嫣再也沉不住气,心头的郁火也冒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你的皇后之位马上就要被旁人夺去,”
听到这话,沐缡孀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并不是因为她在乎那皇后之位,而是因为王妙嫣气急败坏的语气,看來,这件事非同一般,就连王妙嫣也慌了神,
而能让她慌神的,只怕是因为她自己沒有能力问鼎后位,所以,她才会披星戴月的漏液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