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街道尽头隐隐传來马车驶來的声响。她心头一惊。拖着伤势颇重的身体一点点朝巷子角落移去。蜷缩在暗处。以免被发现。马车越來越近。当看见那辆马车时。她杏眸中掠过一丝光亮。是学士府的马车。
如今南宫辅大人卧病在床。这辆马车里坐的人定是南宫瑾。昔日沐缡孀刺杀拓跋器的事他一直都守口如瓶。现在。想必能帮她的人。也只有他。想到此处。凝萃再也顾不得许多。艰难的往路中央爬去。
赶车的马夫远远便瞧见有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在移动。顿时神经紧绷:“公子。前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他回头对着车厢里的人说道。
车帘缓缓被掀开。马车里的人淡淡往外看了一眼。果真瞧见前方有一团‘不明物体’在动。映着马车上所挂的灯笼。那人一身白衣。面容俊雅邪肆不羁。一双斜睨的凤眼里尽是懒懒的神色。此人不是南宫瑾又是谁。
“停车。”他淡淡开口:“下去瞧瞧究竟是什么。”
那马夫心中害怕。可终是壮着胆子跳下马车朝那团东西走了过去。可离那团东西还有几步之遥时。他却忽的不敢再往前。趁着混沌的夜色。他盯着那团东西看了半晌才看出那是一个人。这才连忙上前推了凝萃一下:“你你你是活人还是死人。”
“救……救我……”爬出的这段距离早已用尽了凝萃最后的力气。她抬起头看着那马夫张了张嘴。下一刻终是昏了过去。
听到声音。那马夫一惊。连忙上前扶着凝萃。朝马车喊道:“公子。是一位姑娘。她好像受了重伤。已经晕过去了。”
南宫瑾缓缓下了马车來到他们面前。当看见那黑衣人的面容时。他眼中掠过惊愕:凝萃。她怎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会身受重伤。弄得浑身是血。
“快将她扶上马车。”心中疑惑甚多。可凝萃此刻已是昏迷。伤势如此严重。他必须先救人。一切只能等她苏醒方能知晓。
……
天已大亮。凤鸾宫的内殿却是彻夜通明。直至此刻。挂在墙上的金凤鸾灯依旧亮着。沐缡孀黛眉紧皱。神情焦急。一直坐在贵妃榻上。显然是彻夜未眠。眼瞧着天边泛起朝红。她终于再也坐不住。起身來回踱步。
天都已经亮了。这个时候宫门已开。可凝萃为何迟迟未见归來。若是暗杀成功。这一夜不可能那么平静。难道说。凝萃出了意外。
不祥的预感瞬间袭遍全身。令沐缡孀本就有些泛白的脸更加白了几分。这时有宫人进殿。她猛地转身。只以为是凝萃回來了。可转身看见的却是伺候她梳洗的宫人。
“娘娘今儿怎的起得那么早。”领头的宫女微微吃惊。不由问道。
“你们可瞧见凝萃了。”沐缡孀不答反问。
“回娘娘的话。奴婢从昨晚开始便沒有看见凝萃姑姑了。”那宫女如实回答。见沐缡孀衣装整齐。又问道:“娘娘。还需要奴婢们伺候您梳洗吗。”
“不用了。都下去吧。”沐缡孀心中不安。烦乱的厉害。挥退了一众宫女便來到精致的窗户前。捏着丝帕的手早已冰凉非常:“凝萃。你可一定不能出什么意外。……”
只等韩雷凯旋归來。她便可向拓跋衍请旨将凝萃许于韩雷为妻。凝萃这个时候决不能出什么意外。不然。她如何对得起她。又如何对得起的韩雷。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早膳的时辰已过。可凝萃依旧沒有回宫。而沐缡孀派人从前朝打听來的消息却是让她瞬间如身至冰谷。秦茂昨夜遇刺的消息如长了翅膀飞遍整个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