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袅袅升起。壶中的菊花酒经过沸水烫煮酒香很快弥漫了整个亭子。光是闻闻便引得肚中的酒虫蠢蠢欲动了。
南宫瑾终于再也忍不住。自斟了一杯凑在鼻间深深闻了闻。小酌一口由心赞道:“好香的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瑾公子何不把话挑明了说。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沐缡孀神情清冷的看着他开口。
南宫瑾并不看她。只是缓缓放下金盏又自斟了一杯:“凝萃受了重伤。心脉受损和后背的刀伤险些要了她的性命。不过娘娘放心。她此刻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要好好疗养便能痊愈。”
沐缡孀美眸骤然一缩。听完他后面的话这才缓和了面色。她疑惑的看着他。半晌才说道:“是你救了凝萃。凝萃把一切都告诉了你。”
“那个丫头至今都在昏迷。又如何开口说话。”南宫瑾抬眼了她一眼。斜睨轻浮的俊眸中有了一丝正色:“秦茂遇刺之事今日已经传遍整个京都。而凝萃恰恰又是昨晚出了宫。还身负重伤被瑾遇到。瑾纵使再笨也能揣测出几分。”
原來如此。秦茂那个老狐狸根本不会武功。所以不可能是他打伤凝萃。那只有一个原因。他养了杀手。可是以凝萃的武功。能伤她之人也绝不会是泛泛之辈。秦茂的身边竟也有这样的高人。
沒想到这一次的行动不但让凝萃差点有去无回。还打草惊蛇。看來日后再想杀秦茂便不会那么轻易了。
“好。这是第一件事。那另一件呢。你说本宫的秘密你都知晓。当真是如此吗。”沐缡孀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清冷平静的神色下。她隐在袖中的手却是微微发颤。
南宫瑾手中动作微微一滞。斜睨的眼眸里分明有一丝看不明白的光绪闪过。一瞬便沒了踪影。他执盏轻抿了一口美酒:“皇后娘娘也应该知道。在这个世间上沒有绝对的秘密。就在于有沒有兴趣。肯不肯挖掘。”
“很不幸。瑾对娘娘的过去颇感兴趣。这几个月。瑾并不是真的去云游四海。而是去了娘娘的故乡。南燕。”他抬头对上她的眼睛。脸上的神色是平日不曾见过的认真。
秋风瑟瑟拂过。将枝干上的枯叶吹落。映着亭中的纱幔轻舞。秋意已浓。鬓边的发凌乱飞扬。沐缡孀的心一如此刻的景致。萧索而寒凉。许久才听得她微颤的声音响起:“你……知道了什么。……”
南宫瑾看着毫无血色的脸。眉心那用金箔作钿的红痣此刻却是红的惊心。他静静的看着她。许久。终是淡淡说了一句话:“沐缡孀是沐婉宁。沐婉宁便是沐缡孀。”
只听一声怪异的声因响过。沐缡孀手指上所戴的镂空镶宝石的金色护甲已硬生生变了形。她震惊的睁大眼睛。眼底掠过无数光绪。太多太快。叫人难以捕捉。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怎么会这样。
她怎地忘了。南宫瑾从來也不是普通人。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对上他的眼神。她就应该知道。一旦被这样的人盯上。她所有的秘密都将不再是秘密。
“本宫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强自压住心中翻天覆地的仓皇与惊慌。缓缓起身。可越是想要故作平静。她的身体却越是不争气的踉跄了一下。
南宫瑾眉头不由一皱。稳稳将她扶住:“再沒有谁比你更清楚我所说的话。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秘密告诉别人。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瞒着皇上。为何那么怕他知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