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商会背后抽冷刀子,损失了十万之多,军部幕僚府虽隐忍不发,但肯定是在谋求出路。青州是军部经营要地,曾是北辽大乾通商的必经之地,公子方才说的那位女法王来自北辽,而且出现在此地,学生大胆猜测多半是军部准备打通这条古道,以军部名义同北辽进行更进一步的商贸,借此缓解经济命脉被政事堂把持的尴尬处境。”
赵白羽听着年轻谋士的分析,手指敲了敲有些疼痛的额头,道:“要是这样,她犯不着来杀我。军部的赵勾暗部都已经划去我的名字,不再列为必杀对象了。她要是跟军部勾结,今晚就不必要出手。”
陈再道听得出赵白羽话里的意味,颇有些惊讶地问道:“公子的意思是青州有脱离军部自立门户的意图?”
赵白羽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那枚小铃,一边把玩一边问道:“再道,你说军部何苦征战三十年不止?按理说大乾国力比不上凉雀,与近几十年兴盛的北辽也有所不如,至多跟南燕不相上下,应该休养生息,等到时机成熟再去争霸天下。可是看军部如今这姿态,大有不统一天下,不做下一个大唐誓不罢休的气势。”
陈再道摇了摇头道:“学生愚钝,猜不出其中缘由。”
赵白羽又是一阵沉默,抬眼望了望桌上摇曳的烛火,他起手在空中写了一个符篆,低声问道:“上次你说给你五年的时间青州可徐徐图之?”
年轻的书生一时间摸不清赵白羽的意图,没有回答。
“方才在花船上遇到一位青州刺史家的公子,颇有几分意思。估计明天就会来负荆请罪,再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
陈再道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治大国如同烹小鲜,他自诩一身学识经纶无数,又擅长王道谋划,既然曾经夸下海口要在五年时间替赵白羽图谋下青州,那自然要长袖善舞,从中谋下一个天下。
赵白羽闭目养神,收起小铃,微笑道:“赵勾白发,凉雀道士,北辽法王,大乾白衣石剑。这青州果然是鱼龙混了。”
陈再道没有说话,而是识趣地捧着书卷走了出去,再将房门轻轻掩上,由着这位琢磨不透的公子去静心养神。
青州的某个房间内,方才那位在来福客栈独饮独酌的男子坐在桌前,桌子后面是一位面容都隐在长袍里的身影,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知道声音是妙龄女子的音色,她低声问道:“见着那位公子了?”
容貌平淡的男子点了点头,道:“见到了。主子说他心思剔透善于察言观色,方才差些发现我的身份。”
“是差点么?”长袍女子说着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敲,男子灰白衣角处浮出一个符篆,与赵白羽方才在屋内无心一手如出一辙。
中年男子眉眼一缩,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低声道:“这怎么可能?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身份修为明显超出男子一大截的女子对此不做理会,只是缩在阴影里,开口道:“既然公子识出了你,那就不必要藏着了。不过估计青州的这局好戏是上演不了了,吩咐你手下那些羽毛盯紧那位北辽的女法王,另外剑阁那边的谍子也该动一动了。陈再道这位读书人既然是主子看中的,那入主剑阁掌握大局想必没什么太大难处,不过以防万一,让他们清除所有路障。”
男子点了点头,将所有的话记在心上,不敢有所疑问。
女子捡起桌上一枚棋子落在一处死角,道:“柳宗光旁边的棋子也该动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