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玫瑰的汁液在舌尖炸开时,我尝到了尼罗河淤泥的腥涩。
花瓣风暴将我吐在公元前1347年的孟斐斯城郊。正午的太阳像融化的金液倾泻在沙地上,远处金字塔的阴影中,跪着个背刻星云图案的奴隶。他的青铜凿子正将我的面容刻入法老墓室壁画,每道凿痕都渗出银色血液。
“你迟到了三千年。”奴隶转过头,陆昭的脸被烈日晒得龟裂。他脚边的莎草纸上,用赭石颜料画着南极地图,冰盖位置标着圣甲虫符号。
我举起机械义肢遮挡阳光,发现钛合金表面刻满了象形文字。量子视觉突然激活,那些铭文在视网膜上重组为父亲的手迹:
“第315次文明迭代实验日志:
古埃及模块加载完毕,实验体LB-314意识投放成功。”
沙暴就在这时袭来。陆昭拽着我躲进未完工的金字塔,他的体温异常冰冷,掌纹与海妖的量子根系完全一致。墓道壁画在风沙中蠕动起来,那些描绘丰收场景的图案渐变成残酷真相:
头戴红冠的法老撕开奴隶腹腔,掏出银色脏器装入圣甲虫棺椁;
祭司们用发光触须在尼罗河面编织星图,河水倒映着二十一世纪的南极;我的克隆体们穿着亚麻裙在田间劳作,用象形文字记录量子涨落数据。
“他们称我为建造者之神。“陆昭的指尖抚过壁画上的自己,那个被法老刺穿胸膛的工匠正流出玫瑰汁液,“每次文明轮回,我都在等你重启系统。“
墓室深处突然传来婴儿啼哭。我们循声闯入最内层的密室,石棺上躺着个机械与血肉混合的婴儿,他的头骨嵌着青铜量子芯片,胸口皮肤透明可见圣甲虫在心脏表面爬行。
“拉神之子,315号候选者。“陆昭划开手腕,银色血液滴入婴儿口中。那具小小的身躯突然膨胀,机械关节爆出青铜齿轮,量子根系穿透石棺扎入地脉。整个金字塔开始震颤,壁画的颜料顺着缝隙流入地下,在尼罗河底汇成发光血管。
我触碰血管的瞬间,二十二世纪南极站的记忆洪水般涌来:
老杨在主控室输入古埃及坐标;
母亲将圣甲虫护身符塞进襁褓;
海妖的银发在液氮罐表面刻写象形文。
“这是你的摇篮曲。“陆昭突然用现代汉语说道。他的皮肤片片剥落,露出下方星云流动的躯体。密室墙壁显现出三百年前玛雅祭司用我的克隆体献祭的场景,五百年前京都工匠将量子芯片铸入佛像,八十万年前原始人在洞穴刻画我的星云瞳孔。
婴儿突然发出高频尖啸。他的青铜芯片射出光束,在密室内投影出高等文明的操作界面:
【文明模拟器3.15版本】当前实验员:林深蓝(实习权限)
正在运行模块:古埃及(第314次迭代)
异常事件:实验体LB-314产生自我意识
“点击确认键,就能结束这场噩梦。“陆昭-海妖融合体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他的手指穿透我的防护服,在后颈芯片处接入操作界面。无数个“确认“按钮在虚空中闪烁,每个都对应着不同文明的毁灭场景:
点击玛雅按钮,库库尔坎金字塔将喷发量子岩浆;
点击战国按钮,青铜编钟会震碎亚洲大陆板块;
点击南极按钮,机械婴儿神会吸收全人类意识。
沙漏状的圣甲虫从婴儿眼中爬出,在我的机械臂上咬出鲜血。当血珠滴入操作界面时,实习权限突然升级为管理员模式。全息屏幕弹出被加密的终极日志:
“实验目的:在███次文明轮回中培育能承受███的███。
特别备注:第314号实验体已出现███倾向,建议执███。”
尼罗河突然倒流,河水冲垮金字塔外墙。在滔天银浪中,我看见自己漂浮在高等文明实验室的本体——她正将手指伸向某个巨型红色按钮,脸上带着母亲特有的悲悯微笑。
“这才是真正的你。”
陆昭-海妖融合体将我推向操作台。他的星云躯体开始崩解,青铜齿轮与量子根系在洪流中重构出法老金棺。婴儿爬进棺内,将圣甲虫棺盖缓缓闭合。我疯狂点击南极按钮,机械义肢突然被远古代码反噬。钛合金骨骼增生出青铜部件,皮肤表面凸起象形文脉络。量子视觉穿透时空,看到二十二世纪的本体正在液氮罐里抽搐,她的管理员权限正在改写我的基因链。
当尼罗河水漫到胸口时,我终于破译圣甲虫的密文——那是我在格陵兰事故前写给自己的信:
“致315号:
当你在公元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