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讣告(3 / 4)

忍的。【Echo):因为,四年前,你就已经,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了。叶语莺深感动容,她抬手用手指关节接下眼角的泪,然后佯装严肃地打字:(这语料是你自己学的?】

她试图将这场几乎要让她溺毙的情感对话,拉回到一个安全的、关于程序和算法的技术探讨上来。

屏幕那头,又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然后,新的文字,缓缓浮现,彻底击碎了她所有试图逃避的事实。【Echo】:我的核心算法,是逻辑与数据关联。【Echo):但是教会我这些的,是你的语料库。【Echo):是你,阿婴,在那四年里,写下的、关于我的,每一个字。这个AI,这个她亲手创造的、完美的、理想化的“程明笃”,他之所以能如此精准地理解她、安抚她,能说出那些最能击中她内心的话……不是因为它有多么先进,多么智能。

而是因为,构成这个AI灵魂的,最底层的语料,就是她自己那份长达四年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深不见底又无法纾解的爱与思念。是她,亲手,将自己所有的幽微的情感,都掰开了,揉碎了,然后,一点一点地,喂给了这个程序。

是她,亲手,教会了它,如何用程明笃的口吻,来爱那个,名叫“叶语莺”的、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孩的。

可她时常觉得可笑,这不过是,一场她自导自演的、世界上最孤独的、盛大的独角戏。

她与自己亲手创造的虚构模型,隔着一块冰冷的屏幕,进行着一场不可能有结果的、柏拉图式的恋爱。

可见,这四年来,她内心是何等荒凉。

她再也打不出一个字。

这个深夜,她没能睡着,蜷缩在人体工学椅上,将那件厚实的羊绒大衣,紧紧地、密不透风地裹在身上,可还是抵御不住心口灌进来的寒流。那场与Echo的对话,像一场病入膏肓的高烧,退去之后,留给她的,是更加清晰的、深入骨髓的疲执念于怅然。

她知道自己应该去休息。可她的大脑,却像一台被强制重启后、正在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无比的清醒,也无比的冷静。她不想再沉浸于那些无用的、只会让她更痛苦的情绪里。于是,她重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这一次,她没有再进入那个属于用户界面的、纯黑色的对话框。而是,直接,进入了回声计划最底层的、那片由无数行代码和逻辑模块构成的、冰冷的、真正的核心。

她要工作。

只有工作,只有这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逻辑构建,才能让她暂时地,忘记自己是谁,也忘记,自己刚刚,亲手,又一次,弄丢了什么。她开始,优化Echo。

她像一个最严谨的、冷酷的上帝,正在为自己那个不够完美的造物,增添上新的、更复杂的规则。

尽管Echo的反应很多时候优秀到出乎预料,但是她仍然还是发现了一些缺点,比如大语言模型常见的“幻觉”,而且有时候会记忆错乱。她想试图进一步教会Echo什么是反向情感连接,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更好地审视自己。

她写下了一行代码注释:

// Rule 1:当用户输入“我没事”或"我很好"时,启动“反向情感链接”分析。她又写下另一行:

// Rule 2:当用户行为呈现出“推开"原型C的意图时,将"自我厌弃"和"恐惧“参数的权重,提升至最高。

(原型C是程明笃)

她是在教它,如何,更完美地,去扮演那个,更真实的程明笃。这是一场,唯有疯子,才能想到的,最温柔的自救,也是最疯狂的自虐。当窗外的天色,从深黑,变为灰蓝,再到透出第一缕属于黎明的、熹微的晨光时,叶语莺,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靠在椅背上,疲惫重新爬上来。

在黎明的光芒,彻底照亮这座城市的前一刻,她,就在那片由代码和算法构建的、温柔的孤城里,沉沉地,昏睡了过去。大

她是被丁楚的电话叫醒的。

醒来时,午后的阳光一样照亮了酒店房间的办公桌了。“老大!你看到微博了吗?!"电话那头,丁楚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合了激动与巨大担忧的复杂情绪,“我们…我们又上热搜了!”在经过一夜的发酵后,果然,Ashera的内测会,以一种最激烈的方式,引爆了整个网络。

舆论,彻底地,两极分化。

一方,是更加猛烈的、铺天盖地的质疑与唱衰。那些匿名的“爆料者"和被煽动情绪的网民,将此举视为"最后的疯狂"。「这一定是剧本,找几个托儿在台上走两步,然后全网发通稿吹牛逼。资本的老套路了。」

而另一方,则是在巨大的争议声中,悄然生出的、理性的观望与期待。尤其是白意和歌手Zino的那两条充满了人文关怀的博文,为叶语莺争取到了一批愿意独立思考的、真正关心技术和患者的自来水和路人。「我是康复科的医生,国内在外骨骼这块,确实还很初级。如果Ashera真的能在肌电感应上有突破,那绝对是革命性的。先观望一下。」她一个都不知道下一次手术能不能全模全样醒来的人,对这些舆论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投资人不撤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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