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断水”大刀。
入手微沉,修长匀称的刀身上更是隐有流水般的细密纹路,在阳光映照下,更显不凡。
【观摩百炼宝兵,心有所感,技艺有所精进】
【技艺:打铁(入门)】
【进度:121/600】
“好刀!”
陈浊由衷赞叹。
得了这【打铁】技艺也有不短的时间,可碍于种种之事,一直都没有时间推进进度。
眼下机缘巧合到了这匠作营里,又见了这般精品,便是难免有几分手痒难耐。
他将大刀放回原处,转头看向一旁此处锻造窑的头儿林山,笑着抱拳道:
“林师傅,在下不才,也曾学过几日粗浅的锻造手艺,不知可否借贵地一试?”
话语落耳,林山停下手里动作,抬起头来。
那张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也是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讶然。
他上下打量了陈浊一番,见他虽然筋骨扎实、气血充盈,但手掌细长、骨节分明,却也不像是个常年打铁之人。
不过,想到这小子终究是那位关大统领亲自点下的“督造”,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匠作营虽然比不得城里的那些大户,可供一个人打铁的消耗浪费,自问还是没什么问题的。“陈队主请便。”
得了许可,陈浊也不客气。
放眼打量了一下,走到一处空置的铁毡前,学着那些匠人的模样,从一旁的矿料堆里挑拣出一块成色不错的铁胚,投入炉火里加热。
也不急着动手,而是静心观察着炉火的颜色,默默观察着铁胚在火焰中逐渐升温、软化。
直到那铁胚烧得通体赤红,几近融化之际,陈浊眉眼微微一凝。
脚尖一踩,探手握起一柄趁手的铁锤,脚下不丁不八,稳稳立住。
下一刻,他动了!
不像是寻常匠人那样大开大合的抡砸,陈浊的动作看似随意,可每一次落锤,却都带着一股炮拳的爆发之意与大摔碑手的沉猛之劲。
砰!砰!砰!
清越而富有韵律的敲击声,竟然在隐隐约约里盖过了周遭所有的嘈杂,清晰的响彻在整个铸造窑里。原本还在各自忙碌的匠人们,此刻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纷纷侧目,朝着这边投来惊异的目光。
一旁的林山,更是看得眼角直跳。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他这种铁匠行的老行当眼里,陈浊的每一次落锤,看似势大力沉像是靠单纯的武道实力支撑起来的问外汗,但实则内力深藏劲力。
看似随意的敲打,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将所有力道尽数灌注在铁胚当中,敲打出内里杂质,使其变得愈发精纯、坚韧。
这等手段,这等眼力... .…
“这小子...我记得不是采珠下海的渔户出身吗,怎么打铁也这般娴熟?!”
一旁本来是赶来同陈浊道谢,谢过他打退钱灼,帮了石磊一把的江河,此刻更是心中骇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转念一想,他就又释然了。
“其人都是那位余师傅的徒弟了,能打的一手好铁貌似也没什么好叫人意外的。”
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一块粗糙的铁胚便在陈浊手中化作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雏形。将其投入淬火水中,一阵“嗤嗤”声响伴随着白雾蒸腾而起。
陈浊将其捞出,随手一挥,刀锋划过空气,带起一阵细微的破空声。
虽然还远远比不得那把“断水”宝刀,却也算得上是一柄难得的利刃了。
“陈队主好手艺!”
林山走上前来,接过短刀仔细端详,眼中露出几分赞许。
“若非是方才亲眼所见,林某实在是难以相信,督造竟是在锻造一道上,也有如此深厚的造诣。”陈浊连连笑着摆手:
“林师傅这就过誉了,我这也就是些粗浅的手艺,与您和欧师傅相比,还差得远呢。
若是有空,还希望你能多指点我一二呢。”
“余师傅的弟子,我哪敢指教,督造说笑了。”
林山闷声一语,却也不接他的话茬。
陈浊眼珠子转了转,眼前这位,貌似对自家师傅也有些了解的样子?
“哦,对了,说起来,我倒是有些好奇。
家师余百川,当年究竟是在清河郡城,究竟是做了些什么大事?
居然能让那些武馆道场的人,时隔十余年之久,依旧是念念不忘。”
林山挠了挠头,似是有些难以开口。
“督造,我这二师兄本就不善言辞,还是不要难为他了。”
等了半天,终于找到插话地方的江水凑上前:
“这事我不陌生,督造想听,我就和你说说。”
“请说。”
陈浊满脸认真。
“陈队主,此事. ..一言难尽。”
江河叹了口气,满是叹服。
“你师傅当年,确实是狠了些。”
“哦?”
“当年,余前辈自外州学艺归来,已是四练加身。
他先是找上了当年那些曾羞辱过他的武馆,一一登门“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