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却因他唇边的笑意而黯然失色。然而在这样魅惑的笑靥之下,当他看向她时,有那么一瞬的凝滞和僵硬。
那人一怔,继而抬头,深邃的眸光定定的停留在楚绿昔脸上时,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并不是初次见面时那些该有的打量和探究,反而竟是一种认真而又霸道的审视,他的眼神犀利冷锐,震惊,错愕,不可置信,不解,惊疑,诸多情绪塞满其中,复杂得让人难以瞧分清的目色下,偏偏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喜色和思念在缓缓流动。
楚绿昔和他对视良久,觉得奇怪的同时,心中也不禁慢慢开始发毛。这眼神太过难以捉摸了,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她从未见过的男子为何会对她流露出如此诡异古怪的神色。然,她以为自己又眼花,因为再凝眸看时,他脸上的神色淡定如初。
“你聋了啊?”正想得出神时,耳畔就突地响起一声惊天巨吼。
楚绿昔面无表情地看着微生玉潇,但见他面色铁青,下颚越绷越紧,好似要碎裂了一般。大约是发泄她对他从头到尾都漠视,甚至是无视的不满。
楚绿昔无奈摇头,心中暗道:就这小正太这副模样,怎么当的翼国太子?日后若真的将翼国交到他手里,只怕国运堪忧啊!
她叹了口气,转了眼眸,也不再和他无谓纠缠,最后看了他一眼,抬步离开。
身后,微生玉潇气到不行,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被人这般对待着。刚点脚想要追上去,却被身侧的绯衣男子拦住了。
楚绿昔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那怒火中烧却有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禁扬眉一笑,微微得意。
她突然莫名的想起自己与微生玉疏的婚约,没有想过嫁给他后想要得到什么目的,只是此刻在心里快速地滑过一个念头:
倘若与与微生玉疏联姻,那么,她好歹也算得上微生玉潇的长辈了……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她字字带刺!
就冲着这一点,她便仿佛热血沸腾了。
凉风袭来,楚绿昔慢慢走着,隐约听见身后微生玉潇的声音在叫,“霄灼,你拦着我做什么?我非得给她一个教训不可!”
霄灼?
俞霄灼?
那不就是俞国的太子么?
楚绿昔微微蹙眉,而后似自嘲的笑了。
她的运气似乎一直都‘太好’了,总是能莫名其妙的碰到自己最不想碰到的人。
*
身后,微生玉潇还在跃跃欲试的想要追上前去找楚绿昔算账,却被俞霄浊拽住不得脱身,直到楚绿昔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就此作罢。
回皇宫的路上,微生玉潇一直哼哼唧唧地,俞霄灼却是难得的沉默与恍惚。直到微生玉潇叫唤了多遍后,他才蓦地回过神来,“霄灼,霄灼,霄灼……”
微生玉潇诧异于他的若有所思,不明白一贯冷静沉稳如他在见到楚绿昔后一直失着神究竟是想到了什么。
“玉潇,适才那人是谁?”沉默半响后,俞霄灼突地问出声。
一听见他提起楚绿昔,微生玉潇刚才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蹭的冒了出来。
“那该死的臭女人……”他只是恨恨地骂了句,颇为不悦的把话说得硬邦邦的,连铁锤也敲不碎:“鬼知道那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臭女人,她竟然还认识玉疏哥哥。”
“女人?”俞霄灼闻言面色一僵,不解而又惊讶地看着他。
“对啊,就是个臭女人!”微生玉潇下意识的回应着,冷冷一哼。他歪着脑袋打量俞霄灼片刻,上挑的凤眸中尽是怀疑的神色,“你打听做什么?!”
俞霄灼也不回答,舒展的眉又皱在一起。神色有些疑,也骤然有些惊。那一刻他的眼神里突地掺杂上许多让人无法明白、无法看透的细微而又复杂的情感。
*
楚绿昔见自己出来的时间过长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不然呆太久,只怕秀姑又该担心。然而,直到走在回客栈的半路中,她才恍然想起要买襺衣的事情。
一路缓缓走过,前面一座阁楼外偌大的蓝底白字的招牌布幌迎风飘舞。
楼名叫作“百宝楼”。
“百宝楼?”楚绿昔放慢了脚步,笑忖,“这里面真的有百种宝贝么?”
那是一家五层的百尺高楼,楚绿昔好奇地仰望,入门处悬着朱红艳丽的横匾,其上龙飞凤舞的三个烫金大字“百宝楼”,楼外装潢极尽奢华,气势相当豪迈。
正观望间,里面的小厮迎了上来。楚绿昔颔首,在楼下随意的看了一会儿,便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很安静,除了阁里侍侯的青衣小厮两名外,只有一个客人。
楚绿昔转眸看了看,初初了解了阁楼里的布置。货分三处,一处卖上好的丝罗绸缎,一处卖华贵的皮衣裘革;还有一处,珠光宝气,翡色玉耀,却是卖珍玩古物的地方。
“公子,请问您有何需要?”青衣小厮出声询问,态度恭谨有礼。
勉强压下心头的好奇与讶异,楚绿昔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