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分,玉石桥下的湖水涌动着景泰蓝般的色泽,湖面映着远处缓缓下沉夕日的红,洇染成大片的纯粹清澈的紫,如迷离的梦境。
商君邪手撑着脑袋,望着这梦境般的美景沉浸其中。
“天色已晚,婳袆,你随我回仙药阁吧。”殷邈缡起身说道,他的声音打碎了那梦境,将商君邪的无数思绪沉入了深浅起伏的水波里。
商君邪正了正身子,换了个方向,“不必了,你独自回去吧。”
两岸,一盏又一盏的灯火被点起,万家灯火将商君邪的脸庞连带那一身白衣映成了暖暖的橘黄。殷邈缡再次坐下,叹了口气,“罢了,师傅交代我一定要跟着你。”
“小哥何必着急着回去,洛水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呢!”船夫说道,他撑起篙笑着,“洛水的夜晚可是分外热闹。”
墨汁般的夜色迅捷地将河水的涮成深蓝,水的颜色马上导向了天空,夜,娇嗔着.羞涩的撩起蒙蒙雾水,笼罩住了洛水的街道,星星点点的火光照亮了夜,一轮残月升上了墨空,将商君邪的眉梢染上了淡淡的孤寂,她笑然,“我总以为自己趟过忘忧河,喝过孟婆汤,就不会再忆起前尘往事。都已经死过一遭了,谁知道人老了,想起来的总是那些令人烦心的片段。”
殷邈缡不语,夜风将他白色的衣袍吹起,衣摆上重重的云纹在夜色中看不分明。他淡淡的目光落在商君邪的脸上,他不知道商君邪为什么总是露出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深沉,让人心酸。
“姑娘可真是漂亮,老夫可觉得这江南的美人儿倒是不及姑娘的一半。”老船夫调侃道,他笑眼盈盈地看着商君邪。
商君邪也不害羞,对着老船夫说道,“多谢夸奖,我也发现了。”
“看姑娘你有面缘,老夫送你几样东西。”船夫的目光望着前方氤氲的夜色。
桃花眼轱辘一转,商君邪笑曰,“可是什么好东西?”
船夫道,“姑娘把手伸出来就行了。”
商君邪掬着手,等着老船夫的下文。不一会儿,清脆的碰撞声发出,老船夫道,“这东西姑娘可得小心着用,别伤着自己了。”
商君邪定睛一看,她手中捧着五个护甲,那护甲制作精致,黑色的底色上起着红色曼珠沙华的纹样,而那指尖的部分却是分外尖锐,不像普通护甲那般只是为了美观。
望着那同清朝宫斗戏中妃嫔们手指上带着的护甲套一样的东西,商君邪有些失望,“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好看是好看,有什么用啊。”
船夫忙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姑娘以后便知道了,既然姑娘不满意,老夫再送你一个玩意儿。”
商君邪不屑撇头,“该不会又是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吧?”
“这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说罢,一支通体银白的玉箫出现在商君邪的手中,箫上还挂着一颗耀眼夺目的夜明珠,商君邪都看傻了,这船夫怎会有如此绝世珍宝。
一旁,殷邈缡的面色微愣。
“这箫和那护甲可是好东西,姑娘可别丢了。”船夫一篙下去一篙又上来了。
闹市旁的河水上一只小船悠悠驶来。船头立着老蓑翁,“小哥,前面就是洛水的闹市了,可要在那儿下船?”
殷邈缡询问的目光望向商君邪,商君邪这才回过神,“就在那儿下吧,麻烦您了。”
老船夫爽朗一笑,一撑船篙,“哈,这可不麻烦!能载这么一对佳人才子,可是老夫的荣幸啊!”黑夜中,殷邈缡明显感觉自己面上发烫,他尴尬地看向商君邪,却发现商君邪不以为意地继续看着两岸的夜景。
但事实上,商少爷小声地咒骂道,“这老头怎么这么八卦!”
船夫大声吆喝道,“靠岸喽——”,感到小船因为碰撞而轻轻摇晃,商君邪弯腰出了船篷,立于船头之上眼角抽搐。望着那高高的石阶,商君邪很是愤恨,是谁那么脑抽把这岸阶修的这么高的!
殷邈缡一个旋身飞上了岸,银白的衣袂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老船夫大笑称赞道,“小哥好身手!”
商君邪忿恨地剜了殷邈缡一眼,虽说身子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但丹田之中的真气却是所剩无几,如今的她就连施展轻功的劲儿都使不上来。
傻站了良久的商少爷决定用爬的,她立刻将一只脚攀上石阶,一只手用力地向上扒着,商少爷一瞬间体会到了没有武功的心酸。
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往岸上一拉,不想商少爷用力过猛,两个人一起摔在了青石板路上。
“两位可要玩得尽兴啊!”说罢,船篙往石壁上一敲,船夫的身影便离了好远。“诶!钱还没付呢!”商君邪立马爬起来朝着乌篷船招手,呼喊道。
夜风中隐隐传来老船夫的笑声,“不必啦!”那声音很快湮没在凉凉的夜风中。
拂了拂衣袖上的尘埃,从地上爬起的殷邈缡没有任何的抱怨,他淡淡地对商君邪说道,“我们走吧。”
商君邪这才想起自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