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小小年纪,便想管理机关坊?不行,那绝对不行。机关之术虽然是旁门左道,可也和武道一样博大精深,不是修好一两个造物便行得。你可懂筹算之学?”
魏武是在第二日才见到魏本元的。虽然当初在山谷中,曾经远远望见过这个便宜的爷爷,可当真站在他面前时,方能感到那身躯所蕴藏的一种无形气势。
那,是武势吗?
初时见面,魏本元虽然有些淡漠,可从言语之中还能感受到几分对魏武父子的关切。可当魏行云将昨日的事和魏武的请求说出后,这老爷子一下便吼了起来,浑身的气势更是暴涨,沉沉压得魏武几乎喘不过气。
“我懂!”
魏武咬着牙,顶着来自心灵上的那种无形冲击,使劲地点了点头。
“可懂测画,析理?”
“我懂!”
“那解演,推星之术?”
魏本元步步紧逼,气势越来越盛,魏武寸土不让,紧守心神。
“我懂!”
“那就是说,关于机关术的一切杂学,你都懂呢?”
魏本元虬须俱张,眼珠子一下鼓了起来,死死瞪着魏武。
“是,都懂!”
原本以为这老爷子是考究自己的本事,可哪知魏武这句话一说出来,魏本元便暴怒吼了起来。
“都懂!那更加不行!你小小年纪,不好好习武,反而将心思放到这些旁门左道之上。荒废了岁月不说,更辜负了你爹娘的期望。不要以为六岁练到暗劲就不错了,连屁都算不上一个。不说整个大秦,就是荒州一郡,比你强的孩子就有不少。”
“听着,明日开始,你便老老实实去族学里好好习武读书,只要你再敢去碰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我打断你的腿。”
魏武一下急了,如果不能运用自己的机关之术,他要何年何月才能救回自己的父母。
“爷爷!你这样太霸道了,机关术怎么了,如果没有机关术,也成就不了国师的威名。如果没有机关之术,这天下就还是刀耕火种的荒芜之地,我古秦更不可能一统天下!”
“霸道,你说我霸道!哈哈哈哈哈!”魏本元先是一愣,然后狂笑起来。
“我就是霸道,你又如何!你以为你是向何方吗?不要说那狗屁的机关术,没有能打死人的拳头,那向何方连活都活不下来,鬼才能成为国师!只要你一天打不过我,就不要再我面前提什么机关!”
——轰!
暴怒的气势如同山崩一般冲向魏武,魏武便感到自己如同洪流中的小舢板,摇摇晃晃,下一个呼吸就会被一个浪头砸个粉碎。
我不能输,我不能认输!
前世几十年的经历,六年役牢的苦难,造就了魏武这一世坚韧无比的心志。他死死握住拳头,全身崩得紧如磐石,大声吼了起来。
“凭什么你能决定我的一切。你没生我,没养我,凭什么管我!我爹娘生我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爹娘在役牢为了我苦熬的时候,你在哪里?没有机关之术,我拿什么去赚二十万镒金,去救我的爹娘?难道要我去偷,去抢,去杀人吗?”
魏武的小脸在武势威压之下,涨得通红,额头上更是暴起了一根根如同蚯蚓的青筋,齿唇间更是渗出了血丝。
“好一个没生你,没养你,便管不得你!你既然姓魏,流着我魏家的血,我魏本元就有资格管你!”
魏本元起初只是想试试魏武的底子如何,结果魏武在他武势威压之下,却毫不胆怯,让他很是高兴。可是,高兴归高兴,可没想到这孙子还对机关术有不低的造诣。这一点,便令魏本元相当不满意了。
是人,便精力有限,一辈子要专精一样,都是了不得的事。武道一途,如广阔天空,无边大海,用尽心思都未必能看到终点。如果再分了神,关注其他,必然是走不远的。
在役牢之中,能练到暗劲的层次,说明魏武天资不错。可如果,他不研习机关之术,又会如何呢?
不能浪费了这个孙子的好天资,所以魏本元便做了决定,要让其放弃机关术。可没想到,这番好意,却引得魏武的反抗,更痛斥自己从未生养过他。这一下,便让魏本元真的火了。
“来人,将这不懂长幼尊卑,藐视祖宗的孽障给我拉下去,行家法,罚二十大板逐入苦营!”
“爹,不可!他可是您的孙子,三弟的儿子啊!”
魏行云一下慌了,他答应了魏行峰,把魏武带回家中后,会如自己儿子一般好好对待。可没想到,魏武与父亲第一次面,便闹了起来!于是,他一下便拦在了魏武面前。
“你是家主,还是我是家主!拉下去!”
见奉命而来的武仆因魏行云拦在面前,不敢动手,魏本元怒目一瞪,一掌挥出,将魏行云击飞,然后便拂袖而去。
“不用拉,我自己会走!”
魏本元最后那一怒,虽然没有直接对魏武动手,可魏武还是生生被恐怖的武势压得跪倒在地。几寸厚的青石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