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舒眉张开嘴巴等着:“啊……”
萧今拾月把蛋扔进自己嘴里。发出得意坏笑。忽然眼白上翻。歪头向天:“哦呵呵。烫。烫。”
燕舒眉见他表情奇逗。咕咚笑翻过去。【娴墨:小燕萌死了。要小心哦。不要被大花叼了去哟】
燕临渊望着长孙笑迟:“小哀。你真的不知聚豪出事。”长孙笑迟有些茫然地点头:“我……”有些说不下去。燕临渊一伸手:“别说了。……你的心情。我懂。”
他侧过身子。看着灰烬中的红光:“其实我和你也差不多。”
隔了好一会儿。他长出了一口气。叹息般道:“不知怎的……现在发生的事实。好像早就摆在我的脑海里了。而我。只是等待着、一点一点看着它到來。这就像……就像他们烧的蛋。小火煨着。慢慢煨着。熟透的时候剥开。和想像中的一般不二。”
长孙笑迟道:“人生也是这样吧。”
萧今拾月把另一颗蛋拨出來。敲开。吹一儿。递过去。燕舒眉探头叼住。脸一扬吞进嘴里。眯起眼睛。笑容淳美。
长孙笑迟道:“真是个好姑娘。”
“阿水也是。”
燕临渊伸手在他肩头一拢:“我走了。”
长孙笑迟颌首。
燕临渊朝楚原三人拱了拱手。算是作别。然后唤起女儿向林外走去。萧今拾月在后面跟着。楚原三人无声目送。
脚踩枯叶的声音渐渐远去。
长孙笑迟道:“三位师兄。要清理门户吗。”
楚原道:“你是拜在无忧堂门下。又退出了聚豪阁。我们师从游老。更管不着你。”胡风道:“要清理门户。也该清理方枕诺。游老和李老是一体。李老的弟子有毛病。我们动手。不算坏了规矩。”何夕道:“郭书荣华对常思豪那份心。任谁都看得出來。但我们不信他会为这而死。方枕诺利欲薰心。早晚死在他们手上。我们坐看流水。落得干净。”【娴墨:小方之心。以这三人的智商应该也瞧得出。但以他们的身份和性情。又无法不把这看成是小方见聚豪覆灭后寻找自身归宿的借口(小方出现在对方船上、回來劝降还差着。小郭把黄玉令传给他这事。才是三人最大心结。)。官帽戴上还摘得下吗。以这些人的性情。宁可野着报不了仇。也不想沾官家的边。】
长孙笑迟道:“三位留下。是为和我说这些。”
何夕侧过脸:“他退出江湖。脑子真的迟钝了。他竟然忘了。火里焚烧的。有我们一位师弟。”
楚原道:“那不是因退出了江湖。而是因为女人。”一摆手。三人上前來。依据焚烧前尸体摆放的位置。捡挑江晚的骨殖。
骨殖堆成小堆。楚原脱下衣袍兜好。系成包裹。背在身上。
三人交换个眼神。转身走向林外。
长孙笑迟道:“三位并非郭书荣华的对手。”
楚原驻足:“知道。他重新现身的日子。就是我们去见恩师的日子。”说毕。继续前行。消失。
林中忽然变得空荡荡的。
长孙笑迟站了一会儿。捡起那半截“冰河剑”。开始挖坑。连挖三个。将卢泰亨、风鸿野、冯泉晓的骨殖分别埋入。用土堆好。又砍來一株小杨树。削成三个碑牌。沒有刻字。空白着插在坟前。
做好这些的时候。已近中午了。
他望着三座新坟。又抬头看看天空。
“不是因为退出了江湖。而是因为女人……吗。”
上次。常思豪來到牧溪小筑。带來一封隆庆的书信。之后。他走了。那晚。自己和小香夜谈。闹得有些僵。
“你可以不做英雄。但是你不能不做一个男人。”
虽是在转述。但话里有她的意思。【娴墨:前文所批决然不谬。】
自己还是沒有听。结果第二天卖鱼回來之后。她就不见了。
桌上。留有一首涂涂抹抹、文稿似定未定的歌词:
瓷袖冰弦震晚灯。香腮过泪斩花容。七轸肩头凭撕傲。十宣血破涂鬼城。开心自古同一刻。向隅难逢似曾经。莫道前途谁知我。浮萍下自有云停。
后附一行小字:不过如此。
自己坐在那里。坐在那里。呆呆地想了一整天。
这首歌只有意象、情绪、状态。沒有露半点因由。至于附言。不过如此的是什么。
她为什么会走。
是为宁守淡泊的无聊吗。是避世独居的孤寂吗。是由奢入俭产生的落差吗。【娴墨:大英雄也有脑残时。须知英雄不做大事业。就不是英雄了。天天守着个废物过日子有什么意思。天下男人都记清:姑娘要你少顾事业回家陪她。你要多抽空陪。决不能放下事业。回家守着老婆。难道成天和你聊化妆品和衣服吗。拜托你又不是闺蜜。你可以说女人都是很作的。但世界原本如此。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懂不。出去干点正事去。】
她早就在借酒浇愁了。自己是沒有看出來吗。不。自己早就注意到了。或许。正是因为看出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