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季平和穆心槐自打那次在食堂请完客后,隔个七八十來天,便请人到食堂吃喝,有时是肉店的,菜店的,有时是警察,有时是他插队的同学來找他,也在食堂里吃喝,有时还和学校内部烧暖气的,烧茶炉的,电工,看门的來食堂吃喝一顿,王大力问:“怎么把他们也请來食堂吃喝,合适吗?”
季平说:“他们也是咱们用的着的人啊!烧茶炉的,咱们食堂每天都要喝开水,都用人家烧的开水,烧暖气的,咱食堂冬天用人家暖气,咱们下水道坏了,也要请人家给疏通,澡堂子洗澡,你不和人家搞好关系,你洗半截,热水变凉水,你怎么办,电工更要搞好关系,你食堂用电都掌握在人手里,一停电,你吹风机沒电了,你吹风灶怎么使!”
季平说的有理有据,但王大力还是认为这样在学生食堂老请客不对,便说:“咱们是学生食堂,老请客影响不好,知道的说是花咱们自己搞三产挣來的钱,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花学生食堂的钱,花学生交上的伙食钱!”
季平听了,沉默了一下说:“那以后就少请了!”
一个星期六,中午卖完午饭,一个蹬三轮的给食堂送來好多白条鸡,一个个肉滚滚的,白白的一根毛都不剩,包在一个个塑料袋里:“你要的!”王大力问季平。
“嗯!”季平答。
“咱们星期六卖完中午饭后,下午和星期天每顿就只有一二百住校生吃饭了,买这么多肉鸡干什么?咱们又沒有冰箱,好看的小说:!”
“这买白条鸡的钱不是学生食堂的,是咱们卖肘子挣的钱,我买这肉鸡是分给厨工的,厨工自打买了条裤子后,沒得到什么好处,咱们得适时的喂喂他们!”
“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王大力问。
“倒是沒听他们说什么?可是他们嘴里不说,心里会说,你们卖肘子的钱呢?”王大力一想也对,便不言语默认了。
下了班,一人分一只肉鸡,厨工拿到手里高高兴兴,就快分完时,一个叫刘家红的女厨工因去了趟厕所,回來晚了,领到最后一只肉鸡,她拿到手里,掂了掂,又拿到秤上一秤,二斤八两,说:“份量真重啊!沒杀时至少三斤半!”说完,要把肉鸡装进袋中。
正这时,她看到案板的另一头还有一只肉鸡,便走过去问这是谁的。
“这是王管理员的!”季平说。
“我看看,他那只肉鸡多重!”刘家红要拿那只肉鸡看。
“都差不多,都是大二斤,三斤多点!”副班长刘玉凤说。
“我看看怕什么?”刘家红说。
“你领了你的了,看你自己的鸡就行了,看别人的鸡干什么?”季平开了句玩笑。
“我是看发的肉鸡,不是看你的鸡!”刘家红生起气來。
“你想看我的鸡我也不让你看啊!我的鸡只让我老婆看,轮不上你看!”季平又开了句玩笑。
“你别嘴里胡嘞!”刘家红趁季平不注意,突然抢过案板上的肉鸡,拿秤到秤上一秤,三斤,便立刻怒道:“你们发的鸡都比我的重,为什么?”
“你來晚了,就认了吧!下次再给你发大点的鸡!”穆心槐凑过來说。
“不行,我哪能事事都吃亏啊!我又不是后娘养的,我不为鸡大小,我就要赌这口气,那只鸡我要了,我把我这只鸡给他!”刘家红生气地说。
“行,行!”王大力见此状,忙答应。
刘家红刚要从秤盘上拿起那只三斤重的肉鸡,季平拉牛牛,一下便从秤盘上抢过那只三斤重的肉鸡,厉声说:“你这个娘们别耍赖,咱们这是食堂自己挣钱买的,发你什么?你就要什么?还挑三拣四,你一换全食堂的人都换,那么少的给谁!”
“你骂我娘们,你他+娘的是个老爷们,你有什么了不起,!”刘家红是陕西插队回北京的,也不是个软包,厉声回口道。
“你还别骂,你骂,你连你那只也不发给你了!”季平声音更严厉了。
“你敢,你发东西,发别人就得发我,我也是食堂一员,干活有我,发东西沒我,甭想!”刘家红突然像母狼一样扑上前去,一把夺过季平手中的肉鸡,动作之快,匪夷所思,眨眼间季平手中的肉鸡不但被夺走,季平还差点被她撞倒。
食堂里立时鸦雀无声,季平站直身体,脸气的惨白,在这食堂里他从沒被人这样抢白过,更沒被人当着众人的面不光驳斥自己言语,而且还从自己手中把东西抢走,他觉得自己受了耻辱,便骂道:“你什么东西,骚娘们,浪娘们,为调回北京和陕西老爷们离了婚,假装和北京的搞对象,调回來又说人家拿东西不好使,又离了,你耍赖耍到我头上了,我可不是你以前那俩爷们,听你的,任你的,让你耍,你刘二嫁,你干什么?!”季平连连挖苦。
“你是什么好东西,偷奸耍滑,在食堂多吃多占多拿,想当个活阎王,管理员怕你,我可不怕你,你个贪污犯!”刘家红见季平骂她刘二嫁,伤了她的自尊心,她便也用恶毒的语言还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