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一疼,尽管闪过了致命的一击,柏芷兰还是受伤了。
只是瞬间,折扇又回到了黑衣人的手里,他沉吟道:“事到如今,你还要躲?”
“我没有躲。”
“不是躲是什么?”
柏芷兰冷道:“想杀我,就凭你的本事。”
黑衣人道:“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得了我几招。”
扇面再启,响声破空,它又一次飞向柏芷兰,比刚才的强劲。
柏芷兰跃然而起再次闪避,刚闪开扇面,黑衣人已跃在半空,一脚稳稳的打在柏芷兰的左胸,柏芷兰重重的摔倒在地,嘴角溢着鲜血。
黑衣人看向别处,沉声道:“别再躲,我会让你死得轻松些。”
柏芷兰握紧了拳头,勉强的站起身,一字字的道:“我不是躲。”
血,滴落在残叶上。
火热的太阳正照在柏芷兰的脸上,美丽、苍白、柔弱。
怎么会有人舍得对付一个弱女子?
此人不仅要伤她,还要她的命。
她该死吗?她早就该死了,在刚刚出生时就该死,可她已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她发现她必须要活着,至少不能这样的死,不能这样死在这个连真面目也不敢露的人手里。
她的双手都握得很紧,双臂的血也流得涌,胸腔的痛几乎能让她昏倒。
她向黑衣人挪了一步,问:“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道:“我不想告诉你了。”
“你为何要杀我?”
“我也不想告诉你了。”
柏芷兰牵动了一下嘴角。
黑衣人问:“你怕死?”
柏芷兰道:“不怕。”
黑衣人道:“你最好别怕,我是不会对你心软的。”
柏芷兰挥起了拳头,疾步向黑衣人打去,她不怕死,她也没想过谁会对她心软,‘柏家人应该正大光明的死在战场上’。
黑衣人闪过了她的反击,毫不犹豫的展开扇面劈向柏芷兰的后背。
柏芷兰的青衫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染红了衣,疼入骨,她没站住的倒地。
血染大地。
黑衣人铁石心肠的再次展开扇面,向柏芷兰的脖颈斩去,这场实力悬殊的较量该结束了,他已浪费了许多时间,这并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柏芷兰想闪避,但她真的动不了了,她无所畏惧的紧咬着牙,握紧了拳,眼睛睁得很大,她想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死的。
一个人若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始生命的,能知道自己的生命是怎么了结的,倒也不枉来过尘世间了。
可偏偏,她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尽力了,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她没有逃,也没有怕,选择的是迎战,只是,她在武力上败了。
爹爹曾说过:在战场上,败并不可耻,懦弱才可耻。
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嘴角扬起了笑意,终于,终于她只是柏家的灾害,而没有成为柏家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