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快活,正事还是要做,薛观依约赴宴。
袁绍亲迎于门,热情接待,简单寒暄之后,引薛观至正厅入席。
薛观入厅,见厅中早有二人,各坐一方食案之后。
看到薛观进来,二人起身见礼。
一人身长七尺,也就是一米六左右,相貌乏善可陈,只有一双眼睛透着精光。
一人身长八尺开外,和薛观相若,大概有一米八六,相貌堂堂,端方稳重。
袁绍给薛观介绍,矮个是曹操曹孟德,高个是刘表刘景升。
袁绍道:“这二位都是吾之挚友,闻明德文武皆鼎,心慕之,因求一见。”
薛观微笑回礼,道:“只是略有小成,却得二位看重,多谢了。”
刘表微微颔首,曹操却道:“汝有本事,何用自谦?不过见了薛子,操有所疑惑,还想请教。”
薛观道:“请问。”
曹操道:“薛子为何剃须?”
薛观一怔,在《孝经》中,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列为孝之始,曹操此问,显是隐含诘难。
剃须关乎孝道,在古代是大事,不像结发髻那样的小事难以预料,薛观早有准备,毫不慌乱,从容答道:“薛家隐居终南深处,其地非常潮湿,蓄须极易滋生阴蚤毒虱,毁人康健,因此族中严禁蓄须。”
扯家族的大旗,明言一族上下都不蓄须,自然就无碍孝道。
曹操笑道:“听闻薛子雅致从容,吾今试之,果如其然。”
袁绍不悦:“孟德怎能胡来?”
薛观笑道:“无妨,我正好借此说明情况,免得诸君猜疑。”
袁绍道:“明德大度,请入座。”
入座坐定,酒食奉上,众人一边饮宴,一边交谈。
先互相恭维一番,接着又是曹操引发话题。
曹操道:“近日听本初言,谓薛家远胜当世,吾本不信,见了薛子,方知言之确凿,薛子所用之器,确都世所难及,不知薛家因何而盛?”
曹操的做法很唐突,正所谓交浅言深,君子所戒,岂能刚一结识,就问这种问题?
袁绍和刘表都微微皱眉,不过也没出声阻拦,想来也是希望得知答案。
薛观环视三人,心中感叹,这都是未来的强人啊。
曹操就不用说了,人所共知的绝世枭雄,就是袁绍和刘表,也不可轻视。
袁绍经略河北,执政有方,河北士民皆拥护爱戴,由此名望大张、兵马强盛,稳压曹操多年,若不急于求成,稳固发展,徐徐图之,问鼎天下也并非不可能。
刘表则是汉末名士,著名党人,48岁时单骑入荆,其后稳镇荆襄,据地千里,带甲十余万,四方诸侯无人敢犯。
可惜刘表生不逢时,显露峥嵘时年事已高,遂无争夺天下之心,但也不失为一代豪雄。
这样三位未来人杰,此刻却聚精会神等他胡诌,真是荣幸啊。
整理了一下思路,薛观道:“我们薛家之所以强盛,没什么秘诀,只是不因循守旧,坚持锐意进取罢了。”
曹操一愣:“就如此简单?”
薛观笑道:“道理浅显,但要在方方面面推行,并常年保持不懈,绝不简单。”
曹操想了想,点点头道:“有理,此法看似简单,其实很难,莫说方方面面常年不懈,就是某处偶有革新都属不易。”
又叹道:“就如当下,阉宦横行无忌,致朝野混乱,民不聊生,可若想锐意进取,除宦兴汉,又是何其之难矣。”
刘表在一旁出声:“孟德慎言。”
曹操扫了刘表一眼,不满道:“汝还是党人,怎如此胆小?”
刘表道:“空叹无用,徒惹是非,何益?”
袁绍插言道:“此间已布好防备,无虞言语外传,景升倒不用过于谨慎。”
又转向薛观,道:“想明德乃世外之人,当不会外传。”
薛观笑道:“家长已命我在世间立足,开枝散叶,我如今也算是世人了。”
曹操闻言,猛地起身,朝薛观瞪眼,道:“怎地,汝想泄言媚宦?”
刘表忙道:“孟德休要鲁莽,薛子既明言,自不会外传。”
薛观点头道:“我如今已是世人,宦祸也于我有害,自然不会泄露此间言语。”
袁绍斥责曹操:“汝再如此,休怪吾逐客。”
曹操理亏,连忙朝薛观拱手:“孟德无礼,还望薛子海涵。”
薛观微笑道:“叫我明德即可,不用过于客气。你也是心系大汉,愤怒阉宦,一时有些冲动,我岂会和你计较?”
曹操道:“明德大量,操心悦诚服。”
说完,又鞠一躬,方才坐下。
薛观道:“说起当前局势,我观世间动静,最近恐有动荡天下的祸乱发生。”
难得同时面对三位强人,薛观当然要凭借预知显摆下,以此提升份量,为未来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