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培养感情的日子。一航却说。他要加班。
我想了一想。说:“那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我那里沒什么好玩的。”
“可是我一个人待家里会怕。”我发现我捏了一张太过好用的牌。一次次地使用。
“这是白天……”一航很无力。“外面太阳很好。”
“白天我也怕……”我死不松口。
“好吧。不许打扰我……”
办公室。
一航第一百零一次转过头來看我。忍耐着:“染笙。你这样很打扰我。要不你到下面肯德基等我。”
我摇头拒绝。把手里的《幽默大王》放下。换了一份报纸看起來。
“好了。我保证不笑了。”可是。明明是正儿八经的财经报纸。夹缝的广告却五花八门。什么淋病啊。梅毒啊。间或还捎带几个黄色笑话。
其中一条。是这么说的:
一个女患者坐在牙医的治疗椅上。牙医说:“我要钻了啊。”
女患者说:“钻吧。医生。”
牙医说:“可你抓着我的两只睾丸呢。”
女患者说:“我们谁都不会弄痛谁。是吧。”
我钻研了很久。终于看懂了。于是又“吱吱”地笑出声來。
一航离开座位。走了过來。居高临下看着我。蹙眉。
我厚着脸皮把杯子递出去。一航大概是条件反射。捧着杯子就转身去茶水间替我添牛奶去了。忘了继续追问。
他的身影刚消失。办公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來。
我并不理会。电话响了一遍停止后。沒过多久。又响了起來。我走过去。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阿姨。
我妈。
我妈找一航干嘛。我一下子惊慌起來。我想起那次妈妈激烈的反对和爸爸委婉的态度。在沉寂了这么久以后。他们终于有行动了。
记得在我上初一的时候。有一回。坐在后排的两个男生在课间打起架來。当然马上被班主任抓到办公室里去调解。后來我妈妈居然被班主任请到了学校。我才知道。这两个男生的打架与我有关。沒过多久上初二。妈妈就帮我转校。我当时不愿意趣。妈妈的回答是:“我管不了别人。但总可以管牢自己的女儿。”
这次是我朦胧的青春期的第一件事。所以印象深刻。后來上了高中。妈妈会对每个打电话來的男生进行盘查。一旦发现苗头以后。她就把火力对准我。告诉我。不许和某某來往过密。却对那个男生仍旧彬彬有礼。所以。人人都说我妈特别开明。很是难得。
就像她很早以前说的。她管不了别人。也不会去管别人。她只会管我。可是这次。她怎么就打电话给一航了。
电话还在响。我接了起來。
那边立即说道:“一航啊。你有空吗。阿姨刚下飞机。现在在A市。”
我嗓子紧了紧。几乎就要把电话挂掉。终于还是不敢。我从來沒有胆子挂我妈的电话。
“妈……”我叫。“是我。你在哪里。我來见你好吗。”
一航端着牛奶进來的时候。看见我拿着他的手机。于是问道:“有电话。”
“嗯。是我妈。”我放下手机。说。“她说我电话打不通。所以打给你问问。”
“是这样。”
“嗯。”我低头不看他。“你这里无聊死了。我走了。逛街去了。”
“嗳。”一航拉住我。“都快吃午饭了。吃完饭你再去。”
“我不饿。”我说。“我自己逛累了就会吃的。走了。”
挣脱了他的手就急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