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认识云岚么,”
“云岚,认识,怎么了,”傅臻眼神有些闪躲,施翦倒沒注意太多,
“云岚的腿坏了,前几个月一直在等您回去给他医病,但是师父在外面,沒能见上面,”施翦蹙眉沉思,
“然后呢,”
“翦儿答应给云岚医腿,翦儿不想让云岚痛苦,可是两个多月下來,沒什么起色,翦儿面上无恙,心里还是有些急的,这不同寻常,按理來说,那些药方都是历代神医钻研过后的成就,所以翦儿有些想不透了,”施翦想到此处,不由得叹气,“不过,幸亏见着师父了,师父能提点翦儿么,”
傅臻捋捋短须,“翦儿,切记不可操之过急,一切自由定数,”
定数,这可不像是从不听天由命的师父嘴里说出來的话,施翦心疑,
施翦正准备张口,却被傅臻师父给打破,“毓儿呢,”
傅臻似乎并不像接着之前的话題,于是这样不刻意地打断,
施翦滞了滞,忽而笑道:“师父你不知道,毓哥哥找到了心爱的人要成亲了呢,”
傅臻眯眯眼,“是个怎样的丫头让毓儿心动的,”
“是个温柔又美丽的女子,翦儿也很喜欢她,叫迎罗,”施翦挂着真心坦诚的笑容,傅臻微有诧异,这丫头也不恼的么,
“毓儿是真动心了,”傅臻有些不信,若真是如此,自己便该題尚毓惋惜了,
施翦微笑点头,“连父母长辈也见过了,”
傅臻师父挑眉,脸上有着不赞同,施翦却一个激灵,蓦地想起一事儿,
“师父,你为啥要骗翦儿说毓哥哥无父无母的,,”施翦想起这事儿,势必要盘根究底的,不放过傅臻师父的一个字眼儿,
傅臻干笑两声,眼睛飘忽不定,就是不肯对视施翦,“呃,此事说來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施翦小嘴抿得紧,看來是真动怒了,也是,被骗七八载,自己委身讨好,却是对着一副冷颜,不时的唇语相讥,又有几人能真正受得了,
傅臻轻叹,扶着额头抬眼望向施翦,“翦儿,你究竟在气什么,是气师父瞒你骗你还是因为你的付出在毓儿身上沒有回报,所以埋怨,”
施翦沒想到傅臻说的会是这一句,怔了良久,傅臻起身拍拍施翦的肩膀,望着自己心疼的孩子叹口气然后离开了,
半响,施翦哈哈大笑起來,莫非自己这么可笑,一直奢望的还是尚毓么,施翦啊施翦,你真糊涂也真失败,自诩看清世事,谁知连自己的心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用怨气高筑心中堡垒,不让失意流露,可是洪水在墙内泛滥,留下的还不是一片狼藉,原來,自己是这么得不堪,一味怨怪着师父,把责任推给他人,只为求心中安乐,失败呀失败呀,
笑到最后,施翦眼角带泪,也不知是笑的还是哭的,再最后,小肩膀抽动,垂着头隐隐有抽泣声,微弱地掩饰地,却看不清表情,
奢望,永远是不切实际的,因为想得太好,也就往往跌得越惨重,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神伤,施翦,你又到了哪一重,哪一关,
一大早,傅臻、施翦、上邪、舒巧四人与舒家众人道别,虽然舒夫人对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些不舍,但是既然傅臻师父也开口说道年轻人去江湖闯一闯感情更深,自己相公听了都不敢婉拒,自己一妇人家更不好说三道四的,而且,她看施蕖真是越看越满意,如此尽管多有不舍也不太忧心,
施翦一大早起來就挂着黑眼圈,幸亏用的是面皮,这下看上去倒无恙,但是与施翦熟识的有心人却是能看出些许不妥,
施翦打起精神,面带微笑的说:“伯父伯母,待施蕖与巧儿归來之时,便是我俩大喜之日,”
舒启云哈哈大笑,沧桑的脸庞也衍生出光彩,话不多说,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施翦上了马车,呼了一口气,表示近日來的掩饰终于告一段落,幸而也完成了舒巧的愿望,
施翦望向车内老僧入定的师父,说道:“师父,若不是你,恐怕我还要多费些心思呢,”
舒巧亦是感激,“傅臻师父,多谢您的相助,小女子不胜感激,”
傅臻睁眼,“你真心对翦儿便好,老夫别无所求,”
舒巧有些歉意地望着施翦,她也知道施翦为了她而忙碌遮掩着,如今是真的要感谢一番了,“施妹妹,姐姐这次……”
施翦摇头止住了舒巧的话,“舒姐姐,翦儿相助之所以沒有怨言,是因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追求自己的幸福,施翦也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好好过,”
舒巧被施翦这一番软语祝福而感动,拉着施翦的手好一阵感怀,
上邪自从上了马车便沒有开口说话,垂下眼帘好似闭目养神,但微微张开的那一条细缝下的关注却是无声地交集了施翦身上,
到了玄武城城门的一间客栈,施翦三人下了马车而傅臻师父却留在马车里等着,小二热情地招待,到了大厅里,有一红衣女子早已端坐在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