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席话，让大家回头看着张大爷。
正在此时，赵秀才的孙子宝娃，急乎乎地跑来小卖部，来到曹顺德老人身边，低声对曹顺德老人说，“曹爷，曹爷，我爷爷这会儿想要见你，说让你快去一趟。”
王效军老汉对宝娃问道，“宝娃，你爷爷现在身体怎么样的？”
“家里请来的林大夫说，爷爷恐怕是熬不过去了。”宝娃说话间，眼内已经含起泪来。
这帮子老人一听宝娃的话，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地看着宝娃。
宝娃，叫赵宝顺，是前年结婚的，媳妇不是别人，而是曹顺德老人大姑娘婆家大伯家的孙女，这姑娘和俞大爷的姑娘是同学，因为过去常到俞大爷家来，而被宝娃相中，曹顺德老人在赵秀才的托付下圆成了这桩婚事。现在，小两口已给赵秀才添了重孙子。
也许是这层关系吧，赵秀才便让孙子宝娃前来叫曹顺德老人有话说。
众老人收拾起了象棋和牛九牌，也起身跟着宝娃一起去看望赵太爷。
大家来到赵太爷床前，看到赵太爷已经穿好寿衣，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躺在炕上。
曹顺德老人坐在炕头边上，屈身，心情显得很低沉地问起赵太爷，“你老有话说，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我想求你一件事。”赵老太爷吃力地睁开眼睛，低声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说吧。”曹顺德老人连忙说。
“今天，我觉得，我不行了。我怕让，让孩子给你说，你有顾忌，我就现在给你，给你说吧。”
“你说。”
“你一定要，答应我。”赵老太爷突然拉重语气，睁大眼睛看着曹顺德老人，眼神中带有强烈的乞求眼光。
“我答应你，你说吧。”
“榆树地，是家里的老坟，我想埋进去。”
包产到户后，榆树地（在农村，所有的地都取有地名，便于土地管理，有些是按照地的大小命名，如两垧半，有些是按照形状命名，如长塯子，有些是按照谁家的坟地命名，有些是根据地里当时的树种命名，榆树地便是。）分给曹顺德老人家，而这块地中，原先是赵老太爷家的老坟地，所以赵老太爷临终前求曹顺德老人同意的一件心事便是要在这个地里给他立坟。
曹顺德老人想也没有多想，便一口应许道，“你太爷啊，你放心吧，我答应你。”
听到曹顺德老人满口答应，赵老太爷脸上略微绽露出意思满意的笑意，而且吃力地摇动自己胸前的手，表示谢意。
此时，就在赵老太爷头边的大儿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赵老太爷亲手画的坟地位置草图。原来这赵秀才在身体硬朗时，早已去过那个地，为自己看好了坟地，不愧是一个半仙。在这张纸上，还有一个让曹顺德老人感到吃惊的事儿，那便是在赵老太爷坟地的右侧，是在地的另一端处，也画了一个方块，写道“曹老夫妇用”五个地。
这件事儿，倒让曹顺德老人大惑不解，他问起赵家大儿子，“这是何意，为何你婶子去世时，你父亲当时没有说这里还有坟的？”
“我父亲不让告诉你，说这里面有个玄机。”
曹顺德老人一听“玄机”二字，便不再多问了。
就在所有人看着赵老太爷时，突然，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喉咙中痰音很重，但她的脸上倒也显得很安详。
不一会儿，赵老太爷脖子一软，嘴一张便咽了气，归西了。
家里的媳妇、姑娘和儿孙们撼天震地地痛哭起来。
老人们便开始给赵老太爷点灯，收拾灵床来。
昨晚的狗叫，人们不自然的和赵老太爷今天的过世相联系起来，而是没有想到是地震前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