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庄子上的人们议论没底泉出现泉水涌动的兴趣渐为淡化了许多,因为人们的担心的事儿没有预期发生。
小卖部门前和往常一样,一帮老汉依旧坐在那里打牌、下棋和聊天。
但是,对于闷热的天气,人们依旧是忍耐着,生活依然是生活。
最近,赵秀才老人的身体差了一些,听说孙子为了孝敬爷爷从镇上买了一个西瓜,老人吃了一牙儿后,拉肚子了。庄子上的老人都去探望了。
杨老汉却对赵秀才患病之事显得有些孤陋寡闻,而当众老人一谈起此事,他感到十分惊愕地说,“赵老汉就吃了一牙儿西瓜拉肚子,这让人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孟老汉带有疑虑地看了一眼杨老汉,说,“这有什么不稀奇的,你真是少见多怪了。王学军老汉的父亲,喝了一口凉水,就寿终正寝了。我想这比吃西瓜拉肚子稀奇吧。”说话间,孟老汉扭头看了一眼王学军老汉。
王效军老汉对于孟老汉拿自己的父亲做典例,显得很不高兴地白了孟老汉一眼,心里很不畅快地说,“这事倒是真的,当时据大夫讲,老人的‘阴寒病’是很重的,最怕寒凉之物,可是老父亲腹中烧得厉害,又犟得不喝热水,结果一口凉水下去便去世了。”
杨老汉更是吃惊,因为这件事他也是不大知晓,而当时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地去烧纸了,对于王老爷的去世原因也没有进一步询问。
不知那位老人低声对杨老汉说了一声,“你连家里的事情都不知道,咋能知道这些事儿。”弄得大家一片哗然。
很少在这里闲转的田海棠老人,今天也有了闲情逸致来,拖着风湿腿一瘸一拐地来到小卖部门口。田海棠老人因常年劳累,家里负担很重,煎熬的日子一是这个刚过六十岁的人显得满面沧桑,瘦骨嶙峋。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他早已七老八十了。
对这个经受着坎坷岁月的老人,任何人看到都会产生巨大的怜悯之心。田老汉一到这帮老人跟前,大家便微笑着起身让座。曹顺德老人更是主动,几步前去搀扶起田老汉,让他坐在小卖部门口的小凳子上。
田老汉家的院子很大,里面除了种些菜之外,还种了将近二分地的玉米。
田老汉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些天,我家里的院子中不知从哪里来了许多老鼠。”
起初,听者们认为,这是他家里脏乱所招致的老鼠,但是,俞万斌老人看到大家对田老汉的话,有些讥嘲的眼光,便插嘴道,“我家里最近也发现院子里有老鼠出现,而且昨天晚上,自家的狗后半夜好像被什么东西吓着一般,惊叫了好长一阵子。”
虎大爷家里俞大爷家较近,三更半夜的狗叫让他好半天扰得没有睡好觉,所以,虎大爷接口道,“我还以为你家来人了,闹得鸡犬不宁的。”
“哎,昨天晚上,好像不是俞大爷家的一个狗在叫,有三四个狗都叫了一阵子。”曹顺德老人显得惊奇地说道。
其实,这个庄子上屈指一数,也就是那么三四个狗。因为去年冬天,这里的狗患有一种奇怪的病,刚开始,狗好像是得了感冒病,总喜欢静卧,可是就过了两天,狗就变得奇怪,动不动就原地打转,而且还把头向树和墙上去撞,这时的狗,食儿不大去吃,而喜欢喝污水,可是过了三五天的样子吧,狗的眼睛就充血,而且从狗看东西的神态上可以看出,狗的视力明显下降,狗的眼睛里也流着大量的眼泪,在最后,狗几乎什么也不吃,身子是一个劲的摇摆,直到死去。这种病几乎让这里的狗全军覆没,而这三四只狗,便是在那场灾难中幸运存活者。
这几年,随着年轻人外出打工,农村留守者大多是劳动力较低的老人和孩子,以及妇女,所以为了减少家务工作量,家里所养的狗儿、猪儿、鸡儿什么的,明显减少,过去的那种一狗叫,全庄子中的狗儿跟着狂吠的场面已经成为历史。
张大爷也对现在农村发展发表起了个人的感觉认识,“说起这三四只狗,我们现在的农村,越来越感觉让人有点不大适应。”
话说到这里,孟大爷插嘴道,“不适应你还可以到县城儿子那里去,而我们不适应也得适应着过的。”
“去去去,人家说的是正事,你不说话就急死人了。”张大爷挤兑起孟大爷来。或许是孟大爷的话中隐藏着另外一层意思,让大家都心领神会了,所以,在张大爷话音一落,一帮老人便哈哈哈大笑起来。
王学军老人喜欢下棋,平日里话也少些,也许是当过兵,而且还在生产队当过几年队长的缘故吧,说话的威信在这帮老人当中稍占上风。他对张老汉想要说的话中的意思好像臆测到几分,他一张口,大家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说,“这几年,的确我们农村富了许多,变化很大,年轻人不睡炕睡床,只有我们老骨头们睡炕,新房子收拾得比城里人都亮堂,过去下雨天都随便串门,而今你一脚泥的,便是很难进别人家的门,手里有钱了,心里的人情淡了,还有娶进门的儿媳妇当家了,你们说,和过去相比,是不是有些别扭。我看他张爷说得是有些道理的。”
王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