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连你都不知道呀?”邓关吃惊地说。
“不对呀,湖口的灯塔在右边,可这是在左边呀。”船家挠着后脑勺。
“跑近一点看看不就行啦!”等他们近了才知道,这哪是什么灯塔,分明是一片火海,那熊熊烈火将沉沉的雾气都给烧开了,打着旋儿直冲天际,仿佛开了一扇天窗。
“会不会有人放火烧芦苇?”船家摸不着头脑。
“现在才几月啊!能烧得着吗?”邓关道,他这个不在湖边的人都知道。
“是不是有人在干什么喜事?”船家大概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你们这儿有这规矩呀!办喜事放火?”邓关没好气地说。
“那会不会是有人在烧烤?”
朵朵也被吵了起来,他伸出个小脑瓜,“哇!谁在烧烤?”
“进去!就你会吃。”邓关把他的小脑瓜给摁了进去,“还真有烤肉的味道,只是这厨子不咋的,缺了油盐酱醋。”邓关的鼻子可不是一般的灵。
“喂!船家,这是什么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吧?”邓关问道。
“当然知道啦!这里我来过百八十遍啦!这、这怎么像是丐帮总坛,君山?不会吧!偏了那么远。”船家倒吸一口凉气。
“看样子,不像是办喜事,也不是烤肉,像有人在打劫。”邓关也不太敢肯定。
“谁?谁在打家劫舍?”这种大场面船家见了直发抖。
“不会吧!大半夜的打劫他们呀?这丐帮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朵朵说道。
“什么?丐帮总坛?打劫?”邓关突然想了起来,惊叫道。
“你们着什么急嘛!不就是一群要饭的么!”船家不屑地道。
“少废话,快划船。”邓关命令道,“我还有个太伯在上边呐!”他完全没料到,那个太伯居然会落在后边几百里。此时的铁丐正带着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几万两银子,上千斤重,想快也快不了。
“爹,咱们一定要去吗?”朵朵瞪着大眼睛问道。
“谁让你爹有个要饭的太伯呢!如果不去,人家还以为我嫌贫爱富。”邓关无奈地说。正说着呢,打后边冲出几条快艇,上边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他们放了一通弓箭,好在这帮人并无什么准头,要么飞了过去,要么落在前边。
“船家,快将船划到芦苇里边去。”邓关挥舞着大刀,朝前边指了指。
岸边有大量的芦苇,他们就将船藏在里边,“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去去就来。”邓关吩咐道。船家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等他们一转身,就飞也似的逃掉了。
前边还是人喊马嘶,鬼哭狼嚎。他俩贴着地面,邓关在前,朵朵在后,屁股一扭一扭地朝前边爬去。一路上尽是散落的断手残足,遍地血糊糊的,闻着作呕,“儿子,我觉得你应该找个地方躲一下。”邓关抓起一条挡路的大腿扔到一旁,他在前边就干这些活,免得吓着了儿子。
“这黑咕隆咚的你到哪儿找我?”显然朵朵有点不乐意,他并不怕这个,这等血腥场面他见得也不少了,只是以前见的多半是活的罢了,谁让他生在大夫之家呢。
“那边有棵大树,你就藏到树上,千万不要出声,明白吗?”邓关朝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指了指。朵朵虽然平时有点任性顽皮,关键时刻还是蛮识大体的,他知道他跟了去只会给他老爸找麻烦。邓关的胆子也真够大的,朵朵才十一岁不到,就敢让他独自一人呆在这个到处散落着残肢断臂、充满着浓浓血腥味的鬼地方。
邓关上岸的地方恰巧是铁衣人的左侧翼,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衣衫褴褛的丐帮弟子,个个肚破肠流、骨碎肉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连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唉!他们的命已是够苦的了,到头来还得遭此天劫,不得不令人无限唏嘘。
邓关也不是没见过死人,只是他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而且还死得是如此的惨烈,他可算是呕干了五脏六腑,吐得黄水直冒。铁衣人在前边大开杀戒,他跟在铁衣人身后,仿佛是给他开道一般,他挽弓在手,大刀背在身后,自打那晚邓大夫教给他这张弓的奇妙之处后,他就再也懒得动那把破刀了。沿途到处是死人、横七竖八、本来就缺胳膊少腿的要饭的此时连脑袋也没了,邓关不只一次被粘糊糊的血浆所滑倒,弄得他浑身上下红通通的,腥臭扑鼻,极为恶心,以至于其指天骂地、大发雷霆。
四面八方不时传来一些尖锐刺耳、歇斯底里的怪啸声,仿佛阴曹地府传来的厉鬼惨呼,闻者无不毛骨悚然、肝胆俱裂。邓关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就算他对声乐一窍不通也能明白,这笛音定是由一种非常奇特的骨笛所发出的。他循声望去,在熊熊烈火的映衬下,出现了几个高大的楼车,每座楼车上都有或坐或站的几个人,虽然看不清他们穿的是什么颜色衣服,可那样式还能看得清楚,但见这些家伙一个个穿着像是道士一般的长袍大袖,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全都戴有高高的尖帽,仿佛地府的黑白无常。这些人有的手舞旗帜吆五喝六、有的手持宝剑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