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宿舍里的两个哨兵一下子都清醒了。
“喻小白, 会不会是你的精神体弄错了?”彭天丞挠了挠头, “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个人在现场裂出了四个全息□□, 如果是远程操控的话, 那精神力得多强大啊?”
凤炤点头表示同意:“假设你的猜想正确,那这个人肯定是S级的哨兵或向导——放眼整个联邦也没多少S级, 这搜索范围就很窄了。”
喻白深吸一口气,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个戴着自己五官的黑衣人, 胸中燃起满满斗志。
我一定、要把你给找出来!
“这样,班长你去整理一份有可能的S级名单。彭彭, 麻烦你去学校活动组委会问一下今天寻宝比赛的章程。”喻白麻溜地分配任务,“我再去张恒水教授那边试探一下。”
凤炤原本坐在床上,闻言往前一探, 毯子半边滑落到了地上。他伸手轻轻一拍喻白的脸颊, 笑得揶揄:“小向导,还挺能使唤人啊?”
喻白嫌弃地往边上躲了躲:“……”
而彭天丞呆呆一指自己鼻子:“为啥是我去问组委会?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哎。”
喻白笑眯眯地侧过头:“因为活动组委会的负责人是乔妮。”
彭天丞一张嘴缓缓变成了“O”形,随后冲上来给了喻白一个熊抱, 内心感动得涕泪纵横,然后被凤炤飞起一脚踹在了屁股上:“你能离人远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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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喻白上次在医院被张恒水抓包之后, 每个周末都跟着老教授学习精神封闭。
现在喻白一走进老教授的办公室,就什么都不敢想, 生怕自己念头一转, 又在对方面前成了透明人。好在喻白最近精神封闭小有所成, 已经能有意识地隐藏部分信息了。
课后, 喻白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磁粒体补充剂,故作随意地提了一嘴:“教授,黄健云他怎么样了?”
张恒水叹了口气,摇摇头:“精神毒剂似乎给他的磁粒体带来了一些不可逆转的伤害,黄健云的神经功能恶化得很快。磁粒体渐冻症,恐怕好不了了。”
喻白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张恒水缓缓地解释:“也就是说,他的磁粒体开始停止工作,并且损伤了与之沟通的神经细胞。他开始渐渐不能言语,记忆消失,甚至面临脑死亡。”
喻白记忆里的黄健云尚且机敏警惕,他一时半会儿有点难以置信,连忙问道:“这个渐冻症真的是毒剂造成的吗?会不会是有人要灭他的口?”
老教授又摇摇头:“没有。我一直都在监视。”
喻白咽了一口唾沫,半晌,小声问道:“那您之前,有没有在他脑子里挖出些什么——他背后的那些人——”
“这是基地的大事,不应该由学生来操心。”张恒水打断了他,微微皱起眉头,“小孩,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喻白闻言,那个黑衣人就下意识地从记忆深处浮现。然而,他还不想让教授知道这件事,便连忙封闭了思维。同时,喻白随手从记忆里拉出几个画面,试图迷惑精神域里的入侵者,完成了一次比较简陋的精神抵抗。
喻白忐忑地瞄了张恒水一眼,也不知道对方看到没有。
老教授眼角流露出一缕笑意,夸道:“有进步。”
喻白心头松了一口气。
谁知老教授十指交叉,垫着自己下巴,神情活像域外忙着给自家儿女相亲的广场舞阿姨:“你很在意那个小哨兵呢。”
喻白一惊,整个人顿时又紧张了起来:“我我我没有!”
老教授不置可否地挑起一根眉毛:“我还没说哪个。”
喻白这才发现,刚做精神抵抗的时候,他手忙脚乱从记忆表层拉出来、用于迷幻对手的画面,全都是他眼里的凤炤——对方躺在草坪上看星星的侧脸,做人机训练时认真的凝眸,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样子,与他争吵时的样子,格斗场上满身是汗的样子,还有那天晚上宿舍里,对方滑*开的睡衣领口,以及底下露*出的矫健线条……
小向导脸上突然一烫,突然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能在内心土拨鼠尖叫:我不是。我没有。真的!!!
老教授双眼微微眯起,轻笑地一声叹息:“年轻真好。”
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语重心长地教导后辈:“哨兵与向导的精神结合,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体验,不必谈之变色。”
喻白坐在椅子上,脸颊依然变色成了红苹果。
临走前,张恒水再次叫住了他,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喻白,封闭好你的精神域。”
小向导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努力练习的。
办公室门合上后,老教授身边出现了一个全息形态的男人。他一身军装笔挺,宽广的肩头挂着两颗将星。男人低声开口:“黄健云被处理了,你认为是他泄出的消息?”
老教授垂下眼睛,长叹一口气:“小朋友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