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得鬼不鬼了,从王大爷房里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进入恍恍惚惚的睡眠状态。如果不是我的行动还算自主的话,我都已经坠入于“行尸走肉”的行列。记不清楚跟叶希茜说了些啥,我便一股脑的把桌上的东西堆到房间的角落里,裹上毯子的瞬间就进入了梦乡。迷糊之中我依稀记得古灵精跑过来抓住我的手摇晃了我好久,还在我脸上涂抹了些啥。到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这是错觉还是真实——反正我的大脑已经短路了。
当我稍稍适应了窗外新一天的阳光,便从硬邦邦的“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我眨巴着惺忪的眼睛走到洗漱间,镜子里的一幕瞬间攫住了我。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叶希茜真的在我脸上涂了好些东西。看着脸上的涂鸦,我欲哭无泪。
我相信即便是我最亲最爱的母亲看到这张脸也得反应老半天才会认出她这个儿子来。由于叶希茜的功劳,原本浮肿的眼睛,完全变黑了。她用墨笔将我的两只眼睛分别装进了一个圆圈里,还真像一只大熊猫;但是这只大熊猫得罪了“造物主”,它的脸上居然长出了乌龟的样子,栩栩如生。这功底简直赶得上齐白石、徐悲鸿这样的大师水准。一想到这几位大师,我就情不自禁的吼道“虾马龟”(谐音“什么龟”)。除了熊猫跟乌龟的尊容,脸上其它部位就属于抽象画大师的杰作了,我艺术欣赏水平低,完全看不出她画得是啥玩意。反正我的脸就这样毁了,比起硫酸毁容都还要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叶希茜!”我大吼一声,声音如轰雷贯耳。我突然觉得自己任督二脉大开,化身金毛狮王,一声狮子吼像是爆破公司突然在望乡楼下进行了一次专业的爆破。不过,这次爆破是极不成功的,因为叶希茜完全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她只是轻微的转了个身,将躺着的“大”字蹂躏成了一个“匕”字,然后轻轻的喃喃了一声,便继续跟周公聊天去了,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我踏踏踏的跑到她床边,想要找她点麻烦。不过,我还是放过她了。不知道是我心太软,还是看到她摆在床上的信息给吓到了。我轻轻的拾起被子给她轻轻盖上。折腾了一晚,就让她再睡会吧。
重新走到洗漱间里开始了善后工作。我暗自庆幸,好在叶希茜用的是墨笔,不是陈旭上次给我涂上的劣质颜料。我拿着沾湿的毛巾,像个小学生使用着橡皮擦似的,在我脸上擦来擦去。在我脸皮被磨掉三分之一厚度之后,终于清洗完成了。镜子中,我的脸像个熟透了红苹果,红里透着粉,粉里还透着紫。
做完这些之后,我决定先去食堂吃些东西,再找白护士把事情弄个明白,最好是能够把叶希茜送还给白护士,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可惜,老天爷都喜欢捉弄人,他可没好心遂我心愿。我找遍了白护士经常去的地方,我连她半个影子都没看到。别人都说没见到过她。我想不会是被叶希茜给吓跑了吧。我匆匆的赶回了寝室,因为叶希茜还没吃饭呀。我刚刚从食堂出来的时候顺便给古灵精带些馒头点心之类的东西。这小家伙还真是皇帝老爷了,衣食住行都让我帮她做完了。也是我这人心肠太好了。回到寝室,叶希茜还在赖床,我也没叫醒她便把东西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走出去了。
刚刚在回寝室的路上,我寻摸着既然找不到白护士问清楚情况,那要不要去找陈大院长呢?一开始我是决定不去找他的,不过,很多事情不问问这个青山院长,我会寝食难安的,更何况我已经答应叶希茜帮她解决全家为何“突然发疯”的问题。我决定学习黄继光,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撞陈大院长的枪口。下定决心的刹那,我突然产生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想不到下定决心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亏我先前还一直纠结着这回事呢。
不过快要到陈大院长门口的一瞬间,我又开始打退堂鼓了。陈大院子的杀伤力已经透过砖墙的阻隔向四周扩散。既然来了,就进去吧。反正都让他给坑了,他还能干出啥出格的事情来。死则死矣,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感觉油然而生。我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只敲了一声,我就听见陈大院长的怒火:“敲啥门。既然来了,自己进来就得了,难道还要我来请你不成。”
顿时,我心里一凉,感觉自己像是捅了马蜂窝,麻烦事情就快要来了。我像受惊了的小猫,敲门的手触电似的收了回来。这是要闹哪门子事情啊?我刚刚敲门你就吼起来了?我的思绪急速回转,我确认没干啥触怒过他的事情便推门而入了。
打开门的瞬间我就惊住了。我连忙从屋里退了出来,仔细看了看门牌号才敢重新进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是陈大院长的房间么?乱糟糟的一团就像个杂物间。到处都是揉成一团的纸屑。那书架上的书像是经过八国联军洗劫一样,横七竖八躺得到处都是。房屋正中,他办公桌前还静静的躺着一把扫帚、一个撮箕和十几本贼亮的书籍,看样子价值不菲。到底发生啥事情啦?前几次过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记得当时这房间的整洁程就算是军训时候那变态的教官都会赞不绝口的。
陈大院长桌上东西的布局倒是没多大改变,整洁程度也没受到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