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而湿润的风拂过窗子，掀开窗帘，轻轻地拍打在常洛的脸上。
他摸了摸有些酥麻的脸颊，从睡梦中醒来。
一股子青草、泥土的芳香气味飘散在房间里，他下意识地挥手拍散。
前两天耗费了相当多的精神力，这让他难得地有些疲倦。
目前他也没有什么恢复性的技能，只能依靠睡眠来调整状态。
这会儿醒来，见着外头天色黑了，不时有水滴落在防盗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掏出手机看了眼，已经是晚上七点。
“睡了这么久？”
常洛伸了个拦腰，找到开关。
白炽灯的明亮光芒很快铺满了整个房间，令他感觉好了不少。
虽然身为地府管理员，但他还是很喜欢亮堂的。
这会儿看得更清楚了，就想起刚刚好像有东西滴落在自己脸上。
这时又一声“噼啪”，一朵水花在他脸上炸开。
“嘿！什么情况！”
常洛赶紧起身，抹了把脸一看。
还好，无色透明。
舔一口，嗯，水味儿。
往天花板上看了眼，几滴汇聚而成的水滴落下，再次拍打在常洛刚刚睡过的枕头上。
但让他遗憾的是，除了漆白的墙体之外，别无他物。
“漏水？”
常洛站上床头以便看得更清楚。
正对床头位置的天花板上一片沁凉，不知从何而来的水聚积在一起，汇成水滴。
常洛回忆起柳明所说，见到张权的时候都是在下雨天。
会不会是对方因为思念过度，而产生了幻觉？
毕竟在这个房子里也待了一段时间，常洛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阴气。
在他一筹莫展之时，楼下传来一阵声响。
“当当当”的听起来像是床板撞到墙上的声音，接着有个男人急促地叫唤了两声，只是这声音发自喉咙深处，尚且有些闷。
常洛皱了皱眉头也没太在意，晚上有这声响确实应该理解。
他抬头接着看向天花板，脑海中开始猜测。
听大妈们和她自己所描述来看，两人的感情应该非常不错。
出了这种事情，恐怕张权的死俨然已经成了柳明的心病。
只是自己这一趟，也不知道会不会白来。
想想时间还早，等上一会也不是不行。
这时候，楼下又传来一阵声音，听上去是锅碗瓢盆落在地上的零碎声响。
心想没有听到人吵架，常洛还念叨玩得也太刺激了。
好在那些声响很快停歇了，他才不至于觉得太尴尬。
转身去拉开窗帘和窗子，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密集的雨幕让他不太好看清外面的事物。
楼下似乎已经进入了贤者时间，开始准备做夜宵了。
听那剁东西的声音，多半是要炖排骨汤。
对着窗外发了会儿呆，窗外响起了几声急促的车子鸣笛声，常洛稍稍转移了视线。
很快，他发现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两辆车正打着双闪挤在路中间，刚刚应该就是这两个车主在鸣笛。
“小区的路没有红绿灯，晚上下雨视线又不好，难怪这些开车的扰民呢。”
常洛无奈地摇了摇头，再转念一想，这是个老小区，柳明家又住在顶层，说不准是防水层出现了问题，才会在下雨的时候漏水。
种种迹象都与柳明所说的相符合。
所以说，柳明多半是经历了这些巧合，又悲伤过度，才产生了张权回来的幻觉?
一念至此，常洛开启灵视，又耗费了些精神力让黑影鬼查看了房子，确定没有任何的阴气。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黑影鬼在转了一圈之后，有些犹豫地指了指楼下，说自己感知到了非常浓厚的血腥味。
“血腥味？”
常洛挑了挑眉，“不会是你饿了，想吃人家做的大骨汤吧。”
黑影鬼使劲摇了摇头，非常肯定自己的感知，那绝对是人血！
常洛心里一惊，难不成自己刚刚听到的......
“杀人啦！”
“救命啊！”
在他疑惑之时，楼下突兀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
常洛飞快奔到窗边往外一看，那两个司机根本顾不上下雨，疯狂地想要启动车子。
但老天好像不太顺他们的心，无论如何努力，车子就是发动不了。
这两人恐惧地看着常洛这栋楼的方向，干脆心一横，弃车冒雨而逃。
常洛皱着眉头往下看去，一股子浓厚的阴气从那个路口涌现。
紧接着，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从楼内走出。
从背影来看，常洛很快认出那是柳明。
对方也不知什么原因，这个时候出现在小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