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说,“你还没有给我买糖,你想不认账吗?”
“算了,那我还是去找……小师弟吧。”
花朝说完,门中师无射双手都按在了门上。
向来在门中不苟言笑持守端重的刑律殿掌殿,看着门的表情简直像是看到了他无法对付的高阶魔兽。
他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攥着戒鞭的手指节青白,但随着花朝再没了声音,师无射的面颊开始弥散开来了薄红,是屏息闭气所致。
不过那红很快散尽,他本能运起灵力冲散得干干净净。
花朝听着里面,修士五感敏锐,师无射能散去面颊红晕,能压抑呼吸不促,但他控制不住乱木撞钟一般的心跳。
花朝终于使出撒手锏,她对着门缝说:“其实我和谢伏分手啦。”
师无射站在门里面,闻言下意识又上前了半步,就这半步被花朝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勾起嘴唇,酒窝浅浅。
“二师兄,你真的不见我吗?”
花朝声音故作低落,“那好吧。”
花朝说完就真的转身走了。
她在心里数数。
一、二、三……
门“砰”地开了。
花朝把面上笑意收敛干净,脚步只是顿了一下,却并未回头,继续迈步离开。
月光顺着敞开的窗扇,爬上师无射绘制着符纹的靴子,随着他迈步一点点地向上,在他的长腿上爬了许久才到他的蜂腰。
再爬过他微微起伏的胸膛,附上他藏着涌动情潮的双眸。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长明灯,师无射停在门口,逆着灯光站着,那双琉璃的眼睛变成了两口深井,深不见底。
花朝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而师无射在她的后背扬起了鞭子。
那戒鞭去势如电,在半空中划出电闪一般的弧度,直接朝着花朝飞去——
这若是换个妖邪,怕是还未等被鞭子抽到,已经吓得魄散魂飞。
花朝听到破风而来的鞭声,却一点不怕,果然疼痛并没有传来,这在白天的时候即便是撤掉了灵力也能抽得谢伏皮开肉绽的鞭子,到了花朝跟前,毫无气势,反倒化为了绕指柔。
绳索一样窸窸窣窣地缠着花朝的腰身手臂,将她严丝合缝地捆起来了!
“咔哒”,戒鞭之上的骨刺在缚紧花朝之后,首尾相扣。
接着紧接着花朝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一扯,直接凌空朝着师无射飞了过去。
花朝“啊”了一声,等脚再度落地,已然被黑尾缠着带到了师无射面前。
师无射抬起手,抓住了鞭子把手,猛地一拽,花朝又朝前踉跄了一步,撞进了师无射怀中。
花朝脸撞在师无射胸膛上面,目的达成,放松身体,半点不介意自己被捆着,还微微偏头,贴在师无射胸膛之上,依靠着师无射,等着他开口说话。
两人一贴近,花朝嗅出了师无射身上的血腥,还有萦绕在师无射身上一些未散的戾气。
这种戾气从前护卫御霄帝宫的护卫,在每一次妖魔作乱的镇压战役之后,再怎么清洗也掩盖不住吗,花朝算是很熟悉。
而师无射身上有这种戾气,应当是他刚刚杀过人不久……花朝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想必这镇中作恶的邪祟已经命丧他手。
有点可爱,被她气跑了,出去找邪祟撒气了吗?
师无射站了一会儿,见她竟然都不挣扎,垂头看了一眼她的发旋。
向来唇齿驽钝的他更是不知如何开口。
他们这样……算什么呢?
师无射不明白,她既然根本放不下谢伏,不惜为谢伏挡戒鞭,又来找他,到底想要如何?
等了一会儿,花朝见师无射是真的沉得住气,就干杵着不动不言,心中啧了一声。
她站开一些,对师无射柔声道:“还生气啊?我白天之所以阻拦你抽谢伏,是不想让你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被同门抓住以权谋私的把柄,你这个司刑掌殿还要不要做了?”
花朝声音本就温和,又刻意放软,哄道:“二师兄,好师兄,鞭子松松,你对我温柔点嘛。”
师无射看上去并没有被她的样子迷惑到。
“师兄,”花朝凑近一些,用鼻尖蹭了下师无射的喉结。
师无射向后躲了一点,喉结却不受控制滚动了一下,痒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