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起鱼肚白,漫天的星子逐渐退出帷幕。
清爽的海风吹过沙滩,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只余底部黑灰。
晨光洒在篝火堆旁卧着的少女身上,将她唤醒。
她刚一睁开眼睛,就被此处美景震撼住。昨夜竟不知,她脚下踩的居然是一片白沙滩。
是洁白柔软而干燥的贝壳沙。
而连接着这片白色沙滩的,是一片透明澄澈,清透的碧色玻璃海。
往上看去,则是蓝色的毫无杂质的天空。
如果旁边再盖一个水屋,种几棵椰子树,她丝毫不会怀疑是到了马尔代夫度假。
旁边再摆几张沙滩椅,遮阳伞撑开。
简直就是度假的神仙日子。
但是不行,她拍拍脑袋,将脑子里面冒出来的享乐主义思想全部拍散掉。
奶奶和昭昭还在家中等着呢。
阿元从林中走出,手中还捧着两个用树叶卷成的水杯,他走近,将其中一个递给黎云起。
她很自然地接过,喝下。
幸好岛上还发现了流动的淡水,否则她昨晚都没办法擦洗一番。
如果穿着海水浸湿的衣服过夜,简直太难受了。
现在天亮了,按照夜光星相推算的方向,他们只要小岛北边面朝大海等待,就能等到固定航线上的商船。
日头一点点地升高,黎云起逐渐有些泄气。
海面上一根毛都没看见。
就在她打算自己砍两棵树做木筏给划回去的时候,远处终于瞧见了一粒舟影。
桅杆高高支起,风帆涨满。
黎引起高兴地朝船只大喊,还抓住旁边少年的胳膊一起向远处晃动。
但那艘船越来越近,却似乎并未有停下的意思。
不知是没听到她的呼唤,还是漏掉了。
黎云起当机立断点燃起火堆,又和阿元一起拾来不少枯柴,往火堆内丢去。
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船上有水手观测到路过小岛上冒出的浓烟,立马向头儿禀报。
船长一身劲装,正在风帆下眺望着远处海面,老练地预测着风向,听到手下报告,当机立断让人放下侧边小艇,去小岛一探究竟。
黎云起惊喜地看见有两个年轻后生划着小艇而来,逐渐靠近,着装一致,头上皆包着暗红色的头巾。
小艇逐渐靠岸,但此处没有码头。他们只划至没膝处便停下了。
那两人让黎云起和阿元趟入水中,然后上船来,这对于水手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做法了。
但是,面前的一男一女,却有些犹豫。
少顷,只见那纤瘦的女子走至那男子身前,半蹲,直接把男子背起来就往水里走。
那男子却好似有些挣扎之色,但拗不过那女子,只好听从。
两个水手震惊,一是没见过女的还能背男的,而是没想到这女子力气这么大,背个成年男子还走得稳稳当当。
“我表哥腿上有伤,不能泡海水,二位见笑了。”黎云起脸不红气不喘地编瞎话。
他们一愣,还以为是共患难的夫妻,原来是表兄表妹。
黎云起客气地和他们一问一答,很快就熟稔起来,得知这正是回南珠村的船,更是开心。
不一会儿,两个水手的称呼就从“黎姑娘”直接变成了“黎妹子”。
大船从始至终未曾停下,但也减缓了速度,直到小艇追来,船上甲板放下绳梯让他们上去,众人再合力将小艇归位绑好。
两位水手热情地一指站在船头,正背对着他们而立的中年男人:“那就是我们头儿,心眼儿好,是他下令让我们救人的。”
黎云起当即上前鞠躬一拜,高声道谢。
那中年男子缓缓转身,留着些许胡子,皮肤透着海上风吹日晒后的黝黑之色,两鬓有些许白,却依旧神采奕奕,双眼迥然有神透着些许威严。
“不必言谢,我赵家商队时常会搭乘路过的困境之人,况且你二位又恰好是我南珠村人。”他朗声笑道。
姓赵?黎云起瞧着他的脸,似乎有些熟悉感。
她兀地反应过来,礼貌问道:“那您和赵村长是?”
“他呀,是我堂兄。”赵船长哈哈大笑起来,果然,二人笑起来的样子又多了几分相似。
他摸了摸胡子,邀请二人一起在甲板上的小桌上坐下,一番畅谈。
他叫赵义,而赵村长名叫赵仁。
二人乃是一起长大的堂兄弟,感情却胜似亲兄弟。
堂兄好读书,他这个堂弟则好闯荡江湖,常年率领赵家商船走南闯北,此番也是阔别半年有余才回来。
每次也是待不了多久就又出发了。
所以,码头上的阿元搬货的赵家船只,也是他旗下的?
黎云起询问道,果然见赵义微笑着点点头。
阿元闻言,站起身恭敬一礼,若不是赵村长替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