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年轻后生从后面抢过來嚷道:“爹,俺看他们都投日本人了,啥买炮,就是占了安阳明早要放炮吧,沒有,一挂鞭也沒有,”
邢老憨赶快拉着血气方刚的儿子:“小混帐恁胡说啥勒,费警佐不是那路人,老总,老总,别生气,炮真勒沒有了,打几了个月的仗谁还买炮,早都空了,”
钟权看说到僵局赶快出言化解:“大叔,我们真是国军,打日本鬼子机枪不够,拿鞭炮吓吓,要是有得话全给我们,我们付钱,”说完从袋中摸出几块银元來交给邢老憨,
邢老憨一脸为难不知说什么好,这时还是儿子说道:“哄谁勒,日本人要是能让让鞭炮吓走,早就占不了北平城了,”
钟权忍着焦急解释道:“小兄弟,现在十里铺的日军就要向安阳城进攻了,这股鬼子人不多,只要我们再坚持一阵前面的大部队就能回來,鞭炮只是个扰乱作用,声音和机枪肯定不同,所以还得找些铁桶铜盆把鞭炮放进去,乱响一气儿就象机枪了,我们以前试过的,真有作用,请你们帮忙吧,安阳城的安危就看你们了,”
这顶大帽子一扣,邢老憨和儿子也呆住了,费举趁机说道:“邢老憨,有炮就赶快拿出來,算恁家一功,俺给你送匾,”
邢老憨眯眯眼,决定道:“老总,费警佐,俺不要啥匾,要是真能守安阳吓鬼子就中,后院地窖里头还有些旧货,怕有些泛潮,恁们看看中不中用,”
说完就反身带路到后院,先一步下到地窖里,贺小东看黑漆漆的划根火柴就要照亮,邢老憨的儿子动作十分快捷,一把将火柴抢下,说道:“寻死勒,,这窖里头都是炮,不能点火,”
贺小东对这个小伙子的动作十分欣赏,问道:“沒有火怎么看呢,你们平常也不点火,”
小伙子说:“干俺这行子,有亮沒亮一样勒,卷炮勒时候讲究不掌灯,恁们啥也看不见,俺们看勒清,”
贺小东听得有意思,继续问道:“那你的眼睛晚上也好用,那不错啊,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终于听到了夸奖,得意答道:“俺叫邢小憨,”
贺小东和几个队员听到这名字强忍着笑意,钟权实在忍不住把脸别过去偷笑,邢小憨有些生气:“笑啥,恁们觉勒这名字不中,”
贺小东也学着腔调:“中中中,小憨,恁家勒炮好不好,别点不着啊,那可不给钱,”
邢小憨说起自家鞭炮劲头上涨:“俺邢家勒炮是大碾屯最好勒,沒有一个不响,不信等会放一挂恁听听,,”
钟权连忙说:“不用不用,别把日本人招來,”
几人问答间,邢老憨的声音从窖底传出:“小憨,來接炮,”
邢小憨和几个队员蹲在窖口接着邢老憨递出的十來封桐油布包,裹得异常严实,贺小东打开一封,里面是一盘整齐的红纸卷成的鞭炮,邢老憨爬出來后说:“这都是五万响勒炸雷子炮,看样子沒有受潮,能放响,俺家也就这么多了,”
贺小东一边让钟权付钱一边道谢:“够了够了,太多反而假了,铁桶铜盆这些能不能帮忙找找,”
邢老憨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双手去接钱,邢小憨这时却把钱推回给钟权:“要是打日本俺就不要钱,铁桶跟铜盆子俺家有,肯定不够,俺帮你去村儿里要,”说完把自己父亲扔在一边,拉着贺小东、钟权等人出门去找,邢老憨无奈,暗骂了声败家崽子,反身进屋去取自家的铜盆,
出门后邢小憨引路挨家拍门要东西,遇有逃难无人的院子邢小憨直接翻墙进去取,大碾屯村子不大,谁家有什么家当互相都清楚,哪怕是有人推诿邢小憨也能直接翻找出來,再把这户人家数落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