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
简夫人看着淮止跟那个男人有几分相似的容颜,眼底深处,掠过微不可察的厌恶。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被困在淮家。”
哪怕是,脏了轮回路也好。
冰冷而刺骨的话,戳进了淮止的心脏。
闻言。
他抬头看向简夫人,看着她眼底被隐藏得很好,但还是看得出来的厌恶。
淮止淡淡的开口,“以后不会了。”
“岁岁不愿跟我在一起,我也没了任何的价值。以后,您都不会再看见我。”
说完。
淮止恭恭敬敬认认真真的,朝简夫人磕了三个头。
青石板上,血迹依稀可见。
简夫人看着他一下又一下的磕完。
没说话。
不知道她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淮止的任何行为,在她眼底都如同陌生人。
——不值得施舍半分善意。
磕完三个响头。
淮止起身。
看了陆听酒最后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等等。”
简夫人忽地叫住了他。
淮止没转身,然后就听见她问——
“岁岁多久能醒?”
“最迟明天早上。”
简夫人看着淮止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直至什么也看不见。
看了好半晌。
随后简夫人敛了敛眼睑。
她转身,小心翼翼的伸手去碰了碰陆听酒的脸蛋,看见她眼角无声溢出的一滴泪时。
简夫人手下的动作,蓦地顿住。
……
南海十七洲。
波涛汹涌,浪峰飞溅,惊涛拍岸,暗海无际。
一袭白衣的淮止立于礁石之上,身形挺拔,修长如玉,宛如海上的王。
惊涛骇浪间,浪潮似有恐惧,不敢沾染他分毫。
他一人,等了三天三夜后,才有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卷着滚滚浪潮,从远及近。
“生生世世轮回已定,不可再换。”
天道的声音,在波涛骇浪的海上翻涌。
刹那间。
容色清绝的淮止,蓦地睁开了眼,“什么意思?”
下一瞬。
淮止眼前暗光闪过,一段熟悉而陌生的记忆,涌入他脑海。
他看到了——
上一世,岁岁死后,他就跟天道做了交易。
他用自己的命和生生世世不得轮回,换来了岁岁的重生。
重生。
淮止漆黑如深渊的眼底,蓦地震了震。
原本以为只是传说……
“你想要什么?”
静寂半晌后,淮止盯着暗海上那股唯一的一团氤氲着的白雾,淡淡出声。
“世间一切,皆有因果。因果无轮回,执此一念,不可妄贪。”
“这是她本该有的劫。”
“你要什么?”
淮止一字一顿,再一次淡淡出声,“你不接,还有下面那一位……”
“天道已违,因果已破。她一人,需拿南海十七洲所有人的命数来换。”
“千万年间,南海十七洲的所有人,不可踏出十七洲一步,永困于此。”
“好。”
淮止没有任由犹豫的就应了下来,“我要她——岁岁无忧,健康顺遂。”
——好。
刹那间,天雷滚滚。
惊涛拍岸,汹涌磅礴,惊雷立现,似要将整个天地翻转。
“顺应天道为正,违背天道为邪。天道不可违背,违者,十万雷劫。”
惊涛骇浪间,数道天雷齐下。
……
一天一夜后。
天雷停,海面静,礁石被平,惊涛消匿。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空无一人。
……
“醒了!”
“岁岁醒了!”
“岁岁……”
“岁岁……”
陆听酒一醒来,就听见无数道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脑海里白茫茫的一片,眼前似有无数的人影在重合。
“岁岁,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祁临温和担忧的声音再次响起,黑眸一瞬不瞬紧张的盯着陆听酒。
“……你们……怎么都在这?”
陆京远,陆祁临,陆珩,简夫人,淮家主,苏慕月以及她哥哥,顾明泽和他大哥……还有,霍庭墨。
要不是陆听酒的卧室足够大,估计还站不下这些人。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担心死我们了。”
陆珩迅速的接道。
“陆珩,会不会说话。”
陆祁临睨了他一眼,声线恢复冷淡。
什么死不死的,他现在尤其忌讳这个字,别人说说也不行。
陆珩,“……”
“跟干妈说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简夫人看着陆听酒苍白的小脸,话音里忍不住的担心。
淮止说岁岁次日早上就能醒,但她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
说起来,从那天过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淮止了。
“有点头晕……”
陆听酒抬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