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突破深涧关创造时机。
“实未料到,竟能一举突破灩澦滩涂,逼得潘濬困守孤关!”
按照原计划,进攻灩澦关,只是大汉拋下的诱饵。
一是声东击西。
二则是在潘濬眼皮子底下沉舟数艘,以此迷惑潘濬。
让潘濬以为,大汉会因沉江铁锥而驻足不前。
而潘濬也確实会看到,大汉水师果然因沉江铁锥驻足难前。
如此,便能为接下来突破巫县铁索江关创造良机,到时候,必能再打吴人一个措手不及。
至於孙权的援兵,少说一个半月才能逆流到巫县,一个月到秭归,二十天到夷陵。
这是最快的速度。
而大汉要做的,就是在战事发起的二十天內,直插夷陵。
陈曶出言,声色略带兴奋:
“潘濬自以为凭滩涂之险,便可扼阻我大军。
“却又贪心不足,欲以身为饵,妄图用江锥撞沉我大汉旗舰,所以才会將关內守卒尽数调出。
“结果一败涂地,不可收拾!
“灩澦关建在江北高台峭壁上,虽称不上固若金汤,但没有半月时间实难攻拔。
“若潘濬不弄计求胜,只分兵层层阻我,今日我们这里便真的只是佯攻而已了。”
刘禪闻言頷首。
如今佯攻变主攻,还取得了重大战果,斩首获生七八千人,缴获兵器甲冑万余件,困潘濬於寨中,確实是计划外的大胜了。
关兴適时出言,较之陈曶,神色多了几分冷静:
“陛下,我大汉虽夺吴外垒,关寨本身却倚峭壁高台而建,仍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而据降俘所言,关寨后仅有可通一车的山道与深涧关相通。
“寨前地势既狭且陡,我军大型攻城器械无法展开。
“譬如衝车,难以爬坡。
“以云梯井阑仰攻,纵架百尺井阑,也仍没有寨內哨塔箭楼高,做不到居高临下,而且入口过狭,铺不了几架井阑。
“继续强夺此寨,恐怕只能是徒增伤亡。”
刘禪再次頷首。
他刚才一到这里便巡行战地,对灩澦关地形有了一定的了解。
虽並非白帝、潼关那样的天险。
但一座面对滔滔大江、背靠悬崖峭壁的关卡,再加上一名持节督军的吴人镇將。
二者结合,想正面破关,一个不慎,就要付出不能承受的代价。
他不会成为顿足玉璧的高欢。
就在刘禪思索之时,陈到出声:
“陛下,据降俘所言,关內粮草尚足支两三月。
“潘濬军心未丧,粮草尚足。
“其寨墙箭楼,確如安国所言,高出我大汉井阑云梯,若欲强攻,还需堆砌土山,需要不少时间。”
郑璞和王冲也纷纷点头。
刘禪遂问:“大都督应该已有定计了吧?”
陈到頷首:“陛下,臣以为,与其在此与潘濬空耗兵力,不若仍按原计行事,增援公全、定疆,先攻克深涧关。
“深涧关与灩澦关两关一体,互为掎角。
“一旦深涧关破,灩澦关即成孤关绝地。
“潘濬除非想坐以待毙,否则必弃关后撤,將兵力全部收缩至巫县固守待援。”
按照刘禪从归汉义士那里得到的江防图。
深涧关、灩澦关后,巫县的铁索江关前,潘濬还有三道关卡,本意是层层阻击。
但现在潘濬一败再败,还败得如此之惨,如此之速,一旦傅僉那边夺下深涧关,他绝不可能再搞什么层层阻击的戏码了。
眾人的意见趋於一致。
北面的深涧关才是关键。
“善。”刘禪最终頷首。
“传令全军。
“严密监视关內动向。
“休整士卒,巩固滩头营地。
“另传讯傅僉、张固、雷布、赵广诸部,令他们加紧攻势,儘早夺下深涧关。”
“唯!”以陈到为首,关兴诸將齐声领命。
…
…
灩澦关。
吴军营寨。
中军大帐,灯火摇曳。
潘濬脸色惨白,无有人色,坐在一方简陋的木墩上。
甲冑未卸,血污混杂著泥浆,凝固在衣甲上,往日整洁的鬚髮,此刻早已凌乱。
参军邓玄之侍立一旁,神色同样惶惶不安。
“君侯,不论如何,我们料得没错,蜀军主力確在灩澦关…否则,我等也不会…不会遭此重创。”
邓玄之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似乎是试图宽慰潘濬,也好像是在说服自己。
然而,隨著他的话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低。
最后,几乎成了喃喃自语。
不多时,帐中復归一片死寂。
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寨內自四面八方传来,继之不绝的伤兵呻吟、哭喊。
过了不知多久,邓玄之好像抓住了什么一般,急忙又道:
“君侯,好在…好在北山深涧关还在!
“虽然狼烟燃了一日,蜀军攻势亦是猛极,却终究未能破关!
“如今,灩澦关前蜀寇既